一怔,“丞相大人,娶妻难道最讲究的难道不是门当户对吗?”
赵泽平嘿嘿一笑,“程大人,恕我直言,老夫听说钟家未出事前,钟志清曾想将他那独生女儿许配给您家的二公子。不是我多嘴,钟家出事对于程大人您可谓是一桩幸事,那位钟小姐,生性残暴,不知道折磨废了几个丫鬟婆子,若是她真的嫁到您家里,我估摸着,不把您家里闹个沸反盈天是不会罢手的。您大公子那位妾氏和她相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了。所以程大人,经此一事,难道您还对门第之说看得如此重要吗?”
听到这番话,程德轩默不作声的想了许久,这几日一直停泊在他脑海中的那个人影又一次浮现出来,而且比往日更加的清晰和生动。
他垂首,冲赵泽平行了个大礼,“原来一直以来竟是下官糊涂了,今日丞相大人这番话,可谓是一语点破梦中人,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泽平略略吃了一惊,“程大人,您这话,老夫怎么倒听不明白了。”
程德轩摇着头笑,“金子明明就在身边,我却视其与瓦石无异,是我老眼昏花,神智昏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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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程德轩走远,沈青才看向还在目送他远去的赵泽平,一脸不解地说道,“恩师,这程大人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金子瓦石的,我怎么就没听懂呢。”
赵泽平眯着眼笑,过了一会儿,方才瞅了沈青一眼,忽然抬起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君子不探人隐私,你怎么对程大人的家事这么感兴趣了。”
说完,他便耸耸肩膀,自顾自的朝停在不远处的轿子走去。
沈青被他打得不轻,手摸着痛处站了好大会儿,方才“咝”了一声,快走几步追上赵泽平的脚步,口中不满的嘟囔,“恩师,这几日,明明就是您在多方打听程大人的家事,怎么现在倒说起我来了?”
赵泽平没有回答沈青的问题,他遥视着远方缱绻的夕阳,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沈青,你不是想知道先帝为何迁都未成,又回到了汴梁吗?”
“前几日您说过,是因为当今的圣上搬出了一个人,而正是那个人,动摇了先帝决心,让他不顾您和钦天监的阻拦,执意回朝。”
赵泽平点头,将身子转向宫城的方向,此刻,他身后的天空已化成一片灰白,宏大的宫殿在暗灰色的氤氲中亦多了几分苍凉和凄静。
赵泽平翕动了几下嘴唇,缓缓问出一句话,“沈青,你是聪明人,所以应该已经猜出晋王搬出的那个人是谁了吧?”
沈青垂下双目,轻声说道,“愿意为晋王做说客,而又能影响先帝决议的人,恐怕只有一人,就是先帝和当今圣上的母亲,明宪太后——杜夫人。”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恩师,难道......金匮之盟的传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