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所以便尤为苦些。刘子芊喝下了第一口,身子猛地哆嗦一下,索性长痛不如短痛,将汤匙递给程秋池,准备将那碗药全部灌入腹中。
她深吸一口气,刚将碗沿凑到唇边,却感觉身边突然多了个人,紧接着,药碗便从自己手里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药汤溅得满地都是,在地板上绘制出一副怪异的图案。
刘子芊和程秋池被这突然而至的变故吓得同时一个激灵,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将药碗推出去的人,哆哆嗦嗦问道,“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程德轩将目光从粉身碎骨的药碗转移到刘子芊脸上,俄顷,他深呼出一口气,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你方才说,你只起了一个水泡?”
刘子芊被这句话问得如堕雾中,嘴巴微微张开,半天都没有阖上。
终于,她重重点了点头,又一次将袖子拉开:胳膊上的水泡已经明显小了一圈儿,只剩下一个浅粉色的小丘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就只有这一个水泡,刚才还疼,现在连疼也感觉不到了,所以我才......”
“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讲的,你说你前胸后背都有红疹,一簇一簇的,像红带子似的,为何现在你又说自己只长了一个水泡?”
程德轩突然放大了声量,把刘子芊吓得慌忙从床上下来,垂着头躲在程秋伺候身后,一动也不敢动。她嫁到程家二十年,从未见程德轩发过脾气,即便前几日被李玉珊砸伤了额头,他也只是将自己关在房中生闷气,并未大动肝火。
可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动了气,虽然言语并不是太激烈,但是对程德轩而言,已经很是反常了。
所以,刘子芊被他吓得六神无主,一句话也不敢再接,只站在程秋池身后,期待他能为自己辩白一二。
程秋池也被吓到了,不过见事态反常,他还是清了清嗓子,躬身冲程德轩行了一礼,小声说道,“父亲,子芊她确实没有说过那句话,方才您询问她有没有其它症状时,她也只说没有,并说那痛只一下子便过去了,没什么打紧的......”
闻言,程德轩的脸色忽然有些发青,肩膀亦由紧绷变得松弛,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刘子芊的肚子,久久都没再接上一句话。
程秋池毕恭毕敬地将手里那张被汗浸透的药方递过去,他不敢明说程德轩诊断错误,只旁敲侧击道,“父亲,这是您方才写给我的药方,您看看,这用药是不是太猛了,一个水泡罢了,用不着用这么多清热去火的东西吧。”
程德轩接过那张,肩膀颤动了几下,口中轻落落飘出一句程秋池听不明白的话。
“是你,真的是你对不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找过来了。”
程秋池不解,“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德轩刚想回答,却看见手里那张药方子晕上了一团浅浅的墨迹。
他心中一凛,赶紧将药方翻过来,只见纸的背面写着惊心动魄的两个大字: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