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门,”他直直盯住她的眼睛,嘴唇哆嗦了几下,终于将剩下的话说出来,“外面那个不是小同,别相信他......”
“可是......这分明是小同的声音啊。”邹婶子不知道该信谁,用挂着泪的眼睛看了看扈准,又望向邹民,等待他来做决定。
邹民走过来,略带迟疑地说道,“兄弟,外面那个不是小同,那他是谁呢?”
扈准凝神看他,“他是杀死小同的凶手。”
邹民一怔,忽然跑到灶房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就朝门外冲去,嘴里还喊着,“我要为我两个儿子报仇,我要杀了这个畜......”
话只说到一半,他的身子忽然凌空腾起,手里的菜刀亦掉落在地,发出“桄榔”一声脆响。
扈准和邹婶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两人目瞪口呆的仰起头,才发现邹民的腰间缠着一把铁尺,那尺子看起来很软,在邹民的腰部缠了两圈,将他的身子勒得死死的,肋骨都突出了出来,很是吓人。
见状,邹婶子惊叫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扈准脚边,昏死了过去。
扈准死咬牙关,身子就地一蜷,化出原型,四爪在地上猛地一蹬,便朝院墙外跃去。可是还未挨上墙面,他浑身忽然一紧,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上,躯体和四肢均皆捆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重新摔回地面。
“是谁派你过来的?”
墙外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却字字冷酷,直戳扈准那颗已脆得快要裂开的心脏。
他瑟缩了一下,一声未吭。
“不愿意说是吗?”
那声音颤抖着笑了,笑声落后,扈准忽然听到了头顶上方邹民的惨嚎,他的胸骨被鞭子勒断了两根,鲜血正顺着衣襟滑落,滴在地上,晕成一大片,触目惊心。
“还是不愿意?也好,反正他两个儿子都被我杀了,我不如再多动一下指头,送他们父子三人在阴间相会。”
“呜......”
扈准发出一声悲鸣,碧绿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他的目光穿过院墙,落在那个未曾见过其真容的仇人身上,口中低低呢喃道,“她叫晏娘,在新安城开了一家绣坊,名叫霁虹绣庄,你去找她,便知事情原委。”
“霁虹绣庄?晏娘?”那声音将这两个词重复了一遍,未几,忽然提高声调,“御魄词就是被她毁掉的?”
扈准身子一颤,“嗯,我知道的已经全说了,现在,你能放过他了吧?”
墙外传来“嗬嗬”的笑,紧接着,只听“哗啦“一声,邹民从高处坠到扈准身旁,捂着上腹拼命的惨嚎。
扈准看着邹民,心里忽的一松:还好他捡回一条命,虽然身受重伤,但至少没有性命之虞。
这么想着,他那张虽然已经化成狐狸但仍隐隐透着清秀的脸上绽出一个微笑,口中安慰道,“邹大哥,没事的,都过去了,没事了......”
话音未落,肚脐处却传来一阵剧痛,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眼睁睁看到自己的身体裂为几瓣,在那根像长蛇一般扭动的铁鞭旁边上下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