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连绵不断的雨网。
李云泽望着前面的雨雾,两道秀气的眉毛一点点的锁到一起:纸狗已经出去了整整一晚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未回来?难道它在连蒂冢里遇到了什么变故?
这么想着,他心里忽的升腾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手心中嗖嗖冒着冷汗,连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正在仓皇之时,身后的小窗外忽然“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撞了上去,将窗户撞得“啪啪”作响。
李云泽心头一喜,忙走过去将窗子打开,果见那纸狗蹲在窗台上,“哼哧哼哧”地穿着粗气。
李云泽将它揣进怀里,“幸亏你回的即时,若再晚一会儿,纸被雨浇透了,你恐怕就黏在地上动不了了。”
话刚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纸狗的颜色看起来似乎深了一点,最怪异的是,它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儿,飘进他的鼻中,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抬起手指,发现自己的手竟也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红,不是颜料,而是......人血。
李云泽愣在原地不动,心里一瞬间奔腾过去几百个念头,可是每一个都逃得极快,他怎么都捕捉不住。
正暗自发呆,屋外忽然传来邹婶惊惶的呼喊:“小同......小同去哪了?他爸,小同屋里怎么没人啊?”
李云泽被这颤抖的叫声吓得一个激灵,他飞身跑到院里,冲六神无主的邹氏夫妻急问道,“小同呢?他失踪了吗?”
邹民看他一眼,老泪倏地落下,他手臂僵直的朝小同的房间一指,“孩子不见了,床上都是冷的,应该昨个半夜就走了,小兄弟,你说......你说小同会去哪里?”
李云泽没有作声,如今,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地上那只纸孔雀吸引住了:它的尾羽很美,就像一柄精致的蒲扇,可是,它的眼睛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洞,似乎正在对他无声地倾诉着什么。
李云泽转身,一把揪住邹民的胳膊,声音刹那间变得低沉干涩,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告诉我,连蒂冢的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
巨大的石碑上青苔斑驳,遮盖住了岁月留下的裂纹。
李云泽就站在石碑边上,他现在被雨浇得狼狈不堪,平日里的飘逸潇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颓丧和掩盖不住的怒气。
及腰的长发无精打采的挂在他的脸上和肩头,把他苍白的脸映衬的有些诡异,再加上双眼中那两点忽隐忽现的荧光,更是给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鬼气,和旁边的古冢古墓倒是相得益彰。
他绕着石碑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投掷到碑旁那个黑乎乎的洞穴上:洞口的石头已经被挪开了,那东西似乎知道他要来,所以开门迎客,不再躲躲藏藏、故弄玄虚。
李云泽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冷笑: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