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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牧游舒了口气,“还好这火灭得即时,人和盐并无甚损失。”
徐子明想起昨天半夜的场景,心有余悸道,“大人,若不是那只怪鸟,恐怕大火一时之间难以扑灭,剩下的那些盐船也要陆续被人劫走了。”
刚说到这里,他听到后面轻微的脚步声,于是顿了一下,扭头望向身后,笑着叫了一声,“晏姑娘,你也来了。”
程牧游回首,见晏娘撑了把油纸伞缓步走来,细雨中,她纤细的身影就像一缕青烟,仿佛会随时飘向天际一般。
晏娘冲徐子明点点头,便走到程牧游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晶莹的眸子望向水天一色的河面,轻声说道,“大人,我听蒋姑娘说,昨夜那场火是有人故意为之。”
程牧游微微阖首,“盐船的锚链均是被人用利斧砍断,而且,惜惜她们还抓到了一个活口。”
晏娘蹙起长眉,“到底是何人所谓,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在码头公然劫船?”
徐子明在一旁插嘴道,“晏姑娘,你有所不知,这计划看起来大胆,实则周密,那些劫船的人全是潜水的好手,趁着夜色靠近盐船,在无人察觉之时,将摆放在码头正中央的那两艘船和浮桥点着,让码头上的兵士无法靠近,他们再趁此时机,借着风势将船劫走。这计划中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的,连时间都是算准了的,可谓天衣无缝。若不是中途杀出那只屈子鸟,恐怕现在盐船早已不知顺着河面漂到何处。”
晏娘赞许得点点头,“徐大哥,你分析的不错,只是如此周祥的计划,真的是那些乡村野夫想出来的吗?”
徐子明一怔,眉间愁云渐笼,“晏姑娘的意思是......”
“晏姑娘的意思是说这场大火后面的主谋可没有那么简单。”程牧游看着晏娘,一字一顿的将这句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大人也同我想得一样?”
程牧游微眯起双眼,望向苍茫的运河河面,“在盐船靠岸之前,新安府已经和厢军一起将方圆十里地的客栈和家宅搜查过了,那时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可是这些劫船的贼人,却像一夜之间冒出来似的,且数量巨大。他们之前藏身在什么地方?为何能躲过官府和厢军的搜查,这一点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说到这里,他将目光重新移到晏娘身上,若有所思地说出两个字,“除非......”
“除非有人与他们沆瀣一气,通风报信,这些人才会闻风而动,躲避过官兵的搜查。”晏娘眼波微动,不动声色的说出这句话。
话落,两人便如此对望着,面色看似平静,心里却早已暗潮涌动。
过了许久,徐子明忽然回过神来,大惊失色道,“大人是说,我们这边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