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说他一定就不是凶手啊,”说到这里,蒋惜惜顿了一下,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鞋子,我知道了,方靖的脚和那鞋印对照不上。”
程牧游赞许的点点头,“他刚才赤着脚,我仔细观察过,那双脚明显比我的要小上一截。而且他看起来虽然很擅长做木工,可是力气却是不足的,那么薄薄的一片木板,竟然锯了这么久都还没有锯掉。”
“而嫂子身上的切口干净利落,明显是被一个力气极大的人砍死的,所以大人才觉得方靖不是凶手。”蒋惜惜终于完全参透了程牧游的意思,捶手顿足道,“我真是笨,跟了大人这么久,还是连一点皮毛都没有学到。”
程牧游没接话茬,他的脸色看起来还是沉重异常,似乎还有什么事在烦扰着他。蒋惜惜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凑到程牧游跟前,悄声问道,“大人,既然方靖不是凶手,为何您看起来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程牧游的眉头紧紧蹙起,“他虽不是凶手,但是我却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他赤脚站在地上,还在做木工......”
蒋惜惜在脑中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刚想问,程牧游已经转脸看她,“惜惜,你第一次见到方靖时对他是什么印象?”
蒋惜惜仰头,“我只觉得这个男人细皮嫩肉,瘦弱的很。”
“没错,他的手也很白嫩,上面没有一块茧子,一看就不是下地干活的人。可是刚才的方靖,衣着上不修边幅,而且锯木的手法还很娴熟,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程牧游这一席话像是一盏明灯,点亮了蒋惜惜心中那个晦暗的角落,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却迟迟未有找到答案,原来疑点竟在这里。她张惶的抬头,“大人,那这方靖我们到底该拿他如何,他既不是凶手,官府便管不了......”
程牧游眯起眼睛,目光像是要穿透方宅的围墙,声音低沉的对蒋惜惜说道,“现在官府的人应该差不多到了,我得先回程家,你留在这里密切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发现随时向我汇报。”
蒋惜惜垂首道了声是,便重新朝方家走去,来到院门外,起身跃入一只废弃的破水缸中,复又笑着冲程牧游点点头,示意自己一定完成他交代的任务,这才蹲身藏好。程牧游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水缸,不知为何,心里却隐隐升腾起一股不安。
***
迅儿以为自己是被屋后湿热的空气闷醒的,所以他从床上坐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望向窗外的天空:天色阴沉,满天都是厚实的、暗灰色的浊云,风呜呜地吼叫,透过窗户冲进室内,将桌上的宣纸吹得哗啦啦的飞得满屋都是。
他急忙下了床,鞋都顾不得穿,便弯下身子将散落了一地的纸张一一拾起,重新放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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