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血肉模糊,鲜血将旁边的河水都染红了。
蒋惜惜终于回过神来,她从身后抽出长剑,踏着河水跑向前去,刚想砍向水里那团重叠在一起的黑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那鱼妇鬼精的很,看到长剑挥来,便将自己的脑袋藏于男人的腋下,蒋惜惜若是一剑砍下去,极有可能会伤到男人。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鱼妇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本还紧紧箍住住男人后背的腿和胳膊一节一节软了下来,松垮垮的耷拉在水中,只有肚子上那张宽大的鱼嘴还兀自不松口,死死的咬住男人的腹部。
程牧游从河水中站起身,猛地拔掉插在鱼妇背后的宝剑,那鱼嘴才慢慢的松了口,身体从男人身上滑落下来,在水里一上一下的飘荡着。
蒋惜惜看着那具似人非人的裸尸,嘴唇哆嗦了两下,“大人,这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肚子里会长着鱼嘴?”
程牧游扶住站在水中摇摇欲倒的男人,搀着他朝河边走去,“一会儿再跟你解释,他的伤要紧,不赶紧医治,恐怕伤口会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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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肚子上的伤口被程牧游包扎的平整扎实,他试着直了直身子,发现已经肚子不像刚才那般痛的揪心,突然四肢伏地,冲程牧游磕了几个头,“多谢大人,要不是大人相救,我今天定被那鱼妇拖进深水,惨死于她的乱牙下了。”
程牧游忙将他扶起来,在一块石头上坐好,“伤口虽已经处理好了,但是你切不可动作太大,否则将它再次扯开,医治起来便没有那么容易了。”他在男人肩膀上轻轻一拍,“你家住何处,若是顺路,我便将你送回去,免得你走动起来再牵扯到伤口。”
听他这般说,男人不顾阻拦又跪了下来,“小的家乡在宋辽边境,那里常年战乱,小人的家人都死光了,我一路逃难至此,也没有个可以安身的地方,若是大人不嫌弃小人,我愿意永伴大人左右,做什么苦活都行,只要能让小人有一口饭吃,小人便知足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蒋惜惜插了一嘴。
那男人嘿嘿一笑,黑黄的脸上堆起一层憨厚的纹路,“姑娘一口一个大人的,我再猜不出来,就是个傻子了。”
蒋惜惜吐吐舌头,由冲他问道,“刚才在水里纠缠你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听你管它叫什么鱼妇?”
男人望着夜幕中幽黑的河水,轻叹了一声,“它是落水的妇女和鱼或水蛇结合而成的怪物,原来也并不是凶猛的东西,不过没有饵食太久,也是会吃人的,今天我饿极了,便想到水中捉条鱼来吃,没想,一个不注意竟被它拖进水里,差点命丧于此。”
见他身上脸上都没有肉,只覆盖着一层黄黑色的薄皮,胸骨尽现,蒋惜惜心里泛出一股酸涩,她望向程牧游,“大人,他现在无家可归,身上又有伤口,若是让他一个人这么走了,恐怕......恐怕......”
程牧游看向那个眼里满含着期待的男人,轻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