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月光,思绪却不知不觉飘向远方:汴梁城中最近又死人了,虽然爹没有告诉她,但是她还是从仆从们的议论中得知了此事,听说被杀的是流光楼的一个姑娘,被发现时全身的皮都不见了,同二姐的死因一样。这还不算,今天李绅从外面回来时,眼神颇有些闪烁,她问他是不是外面又出事了,他只闭着嘴不说,但是从他的神态,臻儿便能猜出一二,定是又有女人被扒皮了,他未免自己害怕,所以将这事瞒着她。
段臻儿定睛看着远方,看来六年前杀死二姐的凶手又到汴梁重新作案了,她原以为新安发生的那件事情只是个例,没想,他这么快就流窜到汴梁来了,还一下子就杀了两个人。
他到底是何人,为什么如此胆大包天,敢六年之后在门庭若市的京城重新作案?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对官威的公然挑衅,还是说他自信有这个本事,能在府衙的严防死守下轻易脱身。而且就目前的情势看,那人显然还未被抓住,要不然姐夫也不会整日不着家门,一直在外面巡视,可是,这堂堂汴梁城,大宋繁华的东京,他一个杀人无数的凶手,又能藏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段臻儿心里乱的不行,心急气躁,脑门上也浮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索性站起身,走到水盆旁边洗了把脸,刚准备擦干净,却猛然瞥到院中多了一道人影。
她心里一惊,口中脱口而出两个字,“大姐。”
那人没有回应,一步步的朝窗台处走来,走到了窗口,段臻儿看清楚了她原来是今天被李绅救下的那个小丫头,这才缓了口气,“是你啊,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小丫头脸皮没动,语气也僵直的很,“多谢小姐关心,我身体已经无碍了。”
说完,她便径直走进段臻儿的闺房里面,拿起她桌上那些精美的珐琅彩胭脂盒把玩。
段臻儿没把她的唐突放在心上,一个逃难来的小丫头,不懂规矩倒是也正常,所以她笑了笑,“你喜欢这些胭脂水粉吗?这都是我们家里产的,我平日也不用,只是放在这里摆个样子,你若想要,就送给你好了。”
那小丫头梗着脖子,从脸上渗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看着段臻儿,笑意越来越浓,“这些东西,还真是入不了我的眼,我这里倒有样好东西,可以让姑娘试上一试,用了它,你就会知道,你们家出的这些胭脂水粉不过是些拿不上台面的俗物。”
段臻儿被她说的一怔,心想这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他们玉春林怎么说也算得上全国数一数二的香粉铺,怎么到她这里,就变成上不得台面的垃圾货了,不过,她到不动怒,只冲她伸出一只手掌,“姑娘若真有好东西,也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臻儿见识浅薄,到真想看看姑娘那里有什么宝贝。”
“真的要看?”
她说这四个字的同时,眼底闪过一抹别有深意的光,这光让段臻儿心里猛地一紧,不过,说出的话已经难以收回,她将手掌又朝前伸了伸,“还请姑娘不要深藏若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