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绣工很精致,是一朵朵小巧的朝颜,即便过了六年,这些花儿依然活灵活现、线条明快、花瓣饱满,只不过,颜色过于素了些。要知道朝颜的色彩鲜艳,有粉有蓝有紫,都是鲜亮的颜色,可是这块布料上的朝颜花,却是白色的,若不是绣工极佳,根本无法将它辨认出来。
白色的布料白色的花儿,他从未见有人穿过这种衣物,霁虹绣庄的衣料已经极为淡雅,可是绝不会底色和绣样都用纯白,穿成这样走在大宋的街头,定会引起他人侧目,也与礼不符。
他对着河面陷入沉思:这块布料若是文小姐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那凶手一定是位女子,而且,还是位来自异邦的女子。
正凝神思索,前面忽然传来几声骇人的尖叫,“河里有死人,河里有死人。”
程牧游从思绪中惊醒,拔腿就朝前跑,他看到栏杆处围了一圈人,正对着河面指指点点,还不时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他扒开人群挤到最里面,看到几尺外的河面上漂着个人,一开始,他还以为那人穿了件红色的衣服,可是等那人随着水波漂近,他才看清楚她并非身着红衣,而是全身染满了鲜血,她的皮,被剥掉了。
看清楚尸身骇人的模样后,人群纷纷向后退去,程牧游却站着没动,盯着那具血淋淋光溜溜的尸体发呆:她又行动了,在剥掉焦小妹的皮之后,只不到十天,就又杀死了一个人,而且这次,她还回到了这几宗案件的始发地:汴梁。
为什么会这样?她杀人的频率为何加快了这么多,而且还敢在如此热闹的汴梁城中公然杀人?
千思万绪一时间全部涌向脑中,他在这一团乱麻中苦苦搜寻,可是终究理不清楚看不明白。
“又一个?”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程牧游身子一僵,旋即回头望向后面。
晏娘站在树荫下,饶有兴趣的盯着河面上那具忽上忽下的尸体,眼睛里的色彩愈加浓重。发现程牧游看着自己,她缓步走到他身边,“大人,多日未见,原来你来了汴梁。”
“姑娘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我来会一位老友。”
程牧游点点头,刚想向她详述案件的详情,却被晏娘打断了,“大人不再疑我了?”见他面色一僵,她又朝他凑了凑,嘴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朵,“扒人皮为自己做衣裳,这案子左右看起来,都是我的疑点最大啊。”
程牧游耳朵一热,忙向后退了两步,“姑娘怎知我怀疑你?”
晏娘俏皮一笑,“出了这么离奇的案子,大人都没来霁虹绣庄讨教一声,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汴梁,不是为了防着我,还能是什么别的缘由?”
程牧游坦然望着她,“刚看到焦小妹的时候,我确实疑过姑娘,这点我承认,可是后来,我转念一想,便知道此事绝不可能是姑娘所为。”
晏娘挑眉,“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