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弥的声音传进来,打破了他的冥想,“方丈,王大人到了。”
惠广披上袍子,一把推开门,血腥味儿顿时飘了出去,小和尚却见怪不怪,“方丈,要帮您备水净身吗?”
他点头,“血流的差不多了,把她擦拭干净,不用拾掇,直接搬上来即可。”
王继勋就站在院中的菩提树下,见惠广朝自己走来,肩膀抖了两下,朝他笑道,“听说你得了块好肉,这不,我风尘仆仆从汴梁回来,连衣服都没舍得换,就赶过来了,不过贤弟啊,我左右这么一琢磨,这肉再好,应该也比不过那康芸吧,她那一白肉,可是天下少有,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第二个。我也知道你一直憋着口气,怪我没将康芸与你分享,不过,你也用不着编这些谎话来唬我吧。”
惠广摸摸嘴角,冷笑一声,“品相如何,一会儿你见了便知,不过兄台啊,你在汴梁这么些日子,倒是也未见消瘦,看来在开封府过得不错。”
王继勋忙双手举到胸前行了个大礼,“说到这里,我更是要谢谢贤弟了,你帮我除掉了那个叛徒,官府手上就再没证据了,还认尸呢,韩家人的骨头都烂了,怎么认?况且,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些女人的尸骨被我藏到了哪里。”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身后的菩提树,又兀自笑了起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惠广摇摇头,“还不是朝廷护着你,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官府现在虽然拿你无法,但是别忘了,桦姑那册子被他们得了,它分明已经被我处理掉了,又怎么会落到程牧游的手上,还有那只猴子,它到底是谁?为何要阻碍我们行事......”
王继勋打断他的话,“猴子不是被你解决了吗?至于那程牧游,我听闻他已经心灰意冷,放弃了对韩门一案的调查,贤弟啊,你就别再忧心忡忡的了,今天是清明,我们啊,可得好好的喝上几杯,祭奠一下那些阴魂们,让它们在下面好好的待着,不要再出来惹事了。”
说完,他就拉着惠广席地而坐,咂了咂长满眦须嘴巴,“我虽在汴梁没有受苦,但是这么多天了,真真是馋肉了,贤弟,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些让他们准备吧,咱们俩今天索性不讲究了,边烤边吃,你看如何。”
惠广点头,“我正有此意。”他拍拍手,几个小沙弥就从灶房抬了个火炉出来,上面放着张网子,炉中的炭火早已烧旺了,朝外飞溅出了几颗火星。
王继勋搓着手朝灶房里面望,“呦,这小娘子看起来真白,倒真是是不输那康芸,你从哪里得来这么个好货色。”
话音刚落,墙外突然有黑烟升腾,紧接着,红光飘起,将远处的天空染得通红。
“什么东西烧得这么旺?”王继勋皱眉问道。
一个小沙弥赶紧走出去,没过一会儿,又急匆匆的回来了,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方丈,王大人,有人在烧纸马,就在......就在那个荒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