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单纯?”
“他自小生在富贵之家,没经历过风浪,更不懂世故,他爹在他二十岁那年得病而亡,将偌大的家业交给他,韩知元倒也争气,将祖宗的基业发扬光大。但是,他这个人虽擅经营,却不是嚣张狂妄之人,他出手阔绰,对我们这些乡亲也很大方,逢年过节,都会送来一份重礼,是个不忘本的好孩子呀。”又是一阵重重的叹息,他轻声说道,“所以韩家出事之后,我们这心里也极不好过。他并非为富不仁之人,为何,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呢?”
“老人家,说说韩家出事前一天的事情吧,那天是清明前夜,据说,韩知元烧了上千匹的纸马......”
听晏娘这么问,老头儿眼中的哀伤渐渐逝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藏也藏不住的恐惧。
“纸马......”他喃喃说道,“是的,要是他当时没烧掉那么多纸马,或许就不会出事了。”老头儿瞪着眼睛,仿佛陷在了痛苦的回忆里面,无法抽身,就在晏娘想提醒他的时候,他突然又发话了:“那天晚上风很大,韩家扎的纸马就摆在前面那块荒地上,摆了整整五亩地,纸马的尾巴连着尾巴,火一点,便很快烧着了,黑烟滚滚,月亮都被遮住了。村里的小孩子都在拍手叫好,你们知道的,虽然烧纸马是为了祭祀祖先,但是对于小孩子而言,它却是一样再好玩不过的事情了。可是,我说了,那晚的风很急,然而正在烈焰燃烧之时,风向突然变了,火舌探出去,一下子就烧着了站在最前面的康芸姑娘的裙摆,不过韩府的丫鬟家丁甚多,很快就把那火苗扑灭了,但是衣服已经烧了一个大洞,没有办法再穿了。区区一件衣服,对于韩家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康芸姑娘却好像伤心难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谁都劝不住,韩知元对她又哄又逗,还是不行。她这一哭吧,就把人的心给弄毛了,很快,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就随着她一起哭了起来,大人们见哄不住,又勾起了对亡人的思念,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哭了起来,一时间,竟是哭声四起,和以往祭祀热闹的景象完全不同。我那孙子当年还不到十岁,也在现场,他倒是没哭,只是拉着我的衣角一个劲儿的要走,问他为什么,闭紧嘴巴就是不说,一直到了家里,才告诉我,他觉得那些纸马很吓人,眼睛虽然不会动,却像是会瞅人一般,阴森森的,里面似乎住着一些未知的东西。”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寒战,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小孩子话当然不能信了,但是后来我想,这康芸姑娘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为自己,为韩家那两百多口人痛哭不止,她,竟是在哭丧呢。”
故事讲完了,史今啧啧叹道,“这么玄吗?我小时候家里也扎纸马,也用来祭祀先祖,可是,从来也没听过纸马能杀人啊,你说,它们从阴间带来了什么?竟能一夜之间将两百多条人命全部杀干净。”
“嘘,这位官爷,你小声一点,说不定这东西现在还没走,被它听到了就不好了。”
老头直勾勾的看着史今身后,把他一个壮汉吓得浑身打了个冷噤,“我说老爷子,当晚真的有人看到纸马回到韩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