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后方的角落里,黑暗帮它遮住了脚腕以上的部分,像将它齐齐斩断一般。
桦姑咽了口唾沫,她深吸一口气,忽然将手里的匕首朝那人的身子扔过去,匕首飞的又稳又准,在暗夜中划出一道银光,可是下一刻,它却没有任何阻拦的穿过那人的身子,撞击到后面的墙上,然后啪的一声掉进了那摊液体里面,晃了几下,不动了。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桦姑瞪大眼睛,看着那双脚,忽然,它们动了,踩着哗啦啦的水声,朝自己的方向缓步走过来,身子也渐渐的从黑暗中显现,一双骨瘦嶙峋的腿,窄小的腰臀,再往上,是尚未长出肌肉的胸膛。她握紧手掌,竟忘了要逃,身子像被钉在地上,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啊啊”声。
“姑姑,姑姑。”橘色的烛光从走廊的另一端飘来,像涌动的潮水,将走廊一圈圈照亮了,一个小丫鬟小跑着冲她过来,“姑姑,原来是您啊,我看到门开着,以为进了贼。”
烛光终于飘到了那滩液体的上方,那个人不见了,桦姑惊魂未定的扶着墙,失了魂似的望着身后的小丫鬟,“你有没有看......看清楚刚才那个人的模样?”
“什么人?一直都只有姑姑一人站在这里呀。”小丫鬟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等,姑姑,前面是什么?”蜡烛朝前一挥,将地上那摊液体彻底照亮了,暗红色的,被烛火照出油亮的黑光。”
“啊......”小丫鬟放声大叫起来,“血啊,是血啊。”
这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把房内沉睡的人全部唤醒了,房门一扇扇打开,探出衣衫不整的身子和一张张半睡半醒的脸。
“怎么了?”
“大半夜的,谁在鬼哭狼嚎的。”
在一片询问声之后,又是一声叫,这下人们全清醒了,一个个盯着桦姑看,因为这声音就来自她旁边那扇门内,血就是从那门缝里流出来的,它现在已经铺成了一条长长的缎带,还在向前蔓延。
桦姑一脚将身旁的门踹开,她眼前一片眩晕,也终于找到了鲜血的来源:床单已经整个染红了,血顺着幔帐滴下,在地上曲折流淌,一直通向门口。
坐在床上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方才那声喊叫就是他发出来了,现在他缩在床脚,双手拼命的在脸前挥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醒来,就看到满屋的血,明明方才她还在我怀里,不是我做的,真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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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惜惜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回来,一进门就朝程牧游的书房里走去,门还没敲,她的声音就已经先到了,“大人,栖凤楼出事了。”来到屋内,看到刘叙樘也在,似乎正和程牧游商讨着什么,于是又压低了声音,“栖凤楼出事了,大人。”
“你一脸激动,看来是我们能插得上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