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爬到最高处,头顶便传来一声呵斥,“什么人,要饭也要看看地方,校尉府是你能随便来的吗?”
闫可望死死抓住那人的裤脚,“去告诉秦校尉,若他想让消谢小玉永生永世陪着他,便用宗龟的鳞介来救我,快,快......”
说完,他便呼出最后一口勉力撑住的气,倒在校尉府前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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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惜惜看着房内闪动的红光,将一碗热粥递给右耳,“你也别担心了,大人医术精湛,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晏姑娘的伤,他一定能治好的。”
右耳接过碗,双手却抖个不停,勺子晃了几晃,汤还未送到嘴边,便洒到满衣衫都是。蒋惜惜无奈的摇摇头,将碗接过来,帮右耳把衣服擦拭干净,也不再勉强它吃东西,同它一起抱膝坐在凳子上,望着屋内飘摇不定的烛光。
床边堆满了浸透了鲜血的白布,程牧游盯着晏娘肚腹上的创口,一动也不动,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大概有一刻钟光景了。终于,他从床边站起来,走到橱柜旁边,抱出了一只巨大的木箱,箱子上着锁,纯金制成,玲珑精巧,他将手里的金钥匙在锁孔中一转,箱子打开了,露出里面一只长方形的檀木盒子,盒子上面“御赐”两个字金光闪闪,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块黑的发亮的硬壳,眼神一点点的凝聚成一道精光,“鳞介,只能靠你来救她性命了。”
太平兴国元年,太宗皇帝将日本国进贡的稀世珍宝鳞介分赐予侍御史张谦和太医程德轩,原因仅在史书中记载为“有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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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连绵、柔和的敲打在新安府的房檐上,奏出一曲和谐的鸣响,常远向程牧游和蒋惜惜弯身行了个大礼,又轻轻的抱了抱站在一旁抹泪的迅儿,这才步伐轻快的走下新安府的台阶,迈上了那辆等在门口多时的马车。
马车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徐徐前进,一会儿便化成了一个朦胧的影子。
蒋惜惜替迅儿将眼泪擦干,“别哭了,远儿的祖父母都建在,他现在身子痊愈了,总是要回去的。走,我带你去霁虹绣庄看晏姑娘,不知道她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说罢,她看了程牧游一眼,“大人,您要一同过去吗?”
程牧游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进了新安府的大门里。
“奇怪,爹爹最近总是心神不定的,也不知道怎了?”迅儿望着他的父亲,眨巴了眨巴带着泪花的大眼睛。
蒋惜惜捏着下巴,经迅儿的提醒,她才想起程牧游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了,就是晏娘受伤的那个晚上。
真相似乎隐隐站在前方冲她招手,可是,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朝前踏上一步,蒋惜惜摇摇头,将千奇百怪的念头从头脑中挤出去,她拉住迅儿的手,“走吧,你看,炊烟升起来了,右耳一定在做饭了,你过去又能讨到好吃食了。”听她这么说,迅儿眼中的泪珠不见了,他欢呼一声,顺着小巷朝绣庄跑去,蒋惜惜看着他的背影,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