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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就随便转转,这么多宾客都在,哪有主人走了的道理。”
秦应宝还想再说些什么,谢小玉冲他撒娇似的一笑,“就一会儿,爷不会怕我和别人跑了吧。”他被这个笑容弄得神魂不在,除了点头答应,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果然如她所说,不到半个时辰,她人便回来了,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暖炉,便继续依偎在秦应宝身旁,同他一起盯着戏台。台上的戏眼看就要结束了,谢小玉也有些倦怠,眼皮子一眨一眨,昏昏欲睡的样子。
“刚做什么去了,累成这样?”秦应宝勾着她的下巴。
谢小玉手指朝他心口一点,“想你呗。”
秦夫人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起身作揖,“红毓这丫头说去拿披风,可也不知道到哪里玩去了,我觉得有些冷,先告退了。”
秦应宝刚想回答,台上又是“哐”的一声,戏,终于演完了。
他打了个呵欠,懒懒的看了秦夫人一眼,“一起走吧。”
三人和宾客们寒暄完,便一同朝门口走去,丫鬟们掀开门帘,提着灯先走出去,灯笼的光把幽黑的庭院照成暗黄色。一阵风吹过,将正对着大门的那株梅树吹得晃了几晃,领头的一个小丫头揉了揉眼睛,灯笼朝上举了举,“那是什么?”
梅树的枝条上插着一个圆形的东西,向下滴滴拉拉的淌着液体,将树枝压得咯吱作响。
又是一阵风冲过来,将浓重的血腥味带到众人的鼻中,与此同时,站在最前面的小丫鬟手一松,灯笼落地,火光在地上跳了几跳,灭了。树枝也终于受不了压力,“啪嗒”一声断掉了,那个东西从高处落下,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正正好停在秦夫人的面前。
红毓的眼睛朝上翻着,一对乌黑的眼珠子瞪着她,眼白在灯火的映照下一会儿红一会儿黄,来回变换着颜色,流光溢彩。
秦夫人站着没动,她紧咬着下唇,五指抓得死死的,将手掌抠出了一道血痕。旁边的谢小玉却叫了一声,身子一软倒在了秦应宝的怀中。
***
裴然坐在桌子旁边发呆,旁边的水由热变凉,他也没喝上一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在秦家发生的事情:今晚那里死人了,死得是个丫鬟,她的身体被卸成了五块,每一块都插在不同的树上,像被筷子穿起的肉丸子。
可即便现场如此惨烈,秦应宝却没有报官,反而给了戏班子每人一块银锭,要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在护着谁吗?
……
是她吗?
裴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中来回走动,末了,他仰起头,又一次回忆起今晚在花园看到的那个场景:谢小玉跟在那个叫红毓的丫头身后,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是踮着脚尖在走路,一双眼睛像猫似的,警惕且充满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