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的村民带着哭腔问道。
“别自己吓自己了,可能是风。”白勇生硬的打断了他的话。
“那......那歌声......你们没听到吗?”
白勇被他问得不耐烦,刚想说怕死就滚回老娘身边去,可就在这时,四周响起“啪嗒”一声,安放在冷宅角落中的几根香同时断掉了,带着火星的香头落在上,很快熄灭了。
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出现在前堂的尽头,她穿过一道道白绫,慢慢的消失于院墙处,只留下几声余音未散的吟唱。
“砰”的一声,老和尚脚下一软跪倒在院中央,他哭中带着笑,“女施主,你是想告诉我,这世上有些地方是佛光照不到的吗?”
听那老和尚如此说,村民们顿时乱了阵脚,如惊弓之鸟一般四下逃散开去,就连一向善斗的白勇也不敢多做停留,飞也似地朝门外跑去,只剩下奚伯和老和尚两人还留在冷家的老宅中。
过了很久,那老和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看着奚伯,“施主,你为何还不走?”
“我总得给这骨坛找一处安放之所。”奚伯看着他,目光却穿透过他的身体,飘到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老和尚叹了口气,“这里毕竟是她的家,不如,你就在这宅子中随便找个地方将它安置,也算是落叶归根了。”他说完,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便转身离开了。
奚伯一人呆呆的站在院中,看着前面一缕缕随风飞舞的白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那天的雨大的吓人,就像条条白色的带子从天而降,将地上砸出无数碗口大的水洼。闪电在天空凌虐,将夜幕残忍的撕破,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冷老爷的脸被闪电映得雪白,雨水将他浑身的衣服都打湿了,可他却全然不顾,只是用手抱紧了怀里那只竹篮。竹篮上罩着一只斗笠,斗笠上还掩着冷老爷的外袍,将里面的东西遮得密密实实,丝毫也没受到狂风暴雨的侵扰。
奚伯那时还被称作奚骏,他见老爷失魂落魄的抱着竹篮走进来,赶紧进屋去拿了把伞,遮在他头上,将他搀扶进来。
“哇。”篮中突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将奚骏唬得浑身一震。
“老爷,怎么......怎么会有个婴孩在这里?”他打开斗笠,看着里面那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她的胳膊上有一块淡青色的胎记,就像是片片鱼鳞。
“造孽呀,”冷老爷闭上双眼,流下两道老泪,“全族的人都没了,独独留下她一个,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奚骏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转过身,用力抓住冷老爷的肩膀,“老爷,也许这孩子是苍天赐给冷家的,你和夫人一直无子,不如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吧。”
冷老爷脸上的泪渐渐干了,他从竹篮中抱起那个清秀的婴孩,嘴里不知是笑还是在哭,“我就叫你冷钰把,从今,你就是我冷家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