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的眼神很不错嘛,在里面还看得清楚,我可是真的迷了方向了。”他将感动化为一句调侃。
“里面不暗啊,你怎么会看不清楚呢?”奚城疑道。
“小孩子眼睛干净,哪是我们这些成人能比的。”奚伯眼望前方,看着迷雾一点点的退去,桥面上的脚印也随之化成了一条细细的水流,一会儿就被晨光晒干了,他这才转向刘叙樘,“刘公子,方才在那团雾中,你可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却听到了一阵歌声,那声音低沉哀伤,就和翻船时我听到的歌声一样。”他顿了顿,望向奚伯,“难道那位冷姑娘生前极通乐理?可是那歌声虽美,我却听不懂它在讲述什么,好像……好像用的是另外一种陌生的语言。”
“我也说过,她生性高傲,从不和村民往来,所以对于她的爱好,我们自是一无所知的,也许真像公子所说,她极通乐理,所以你方才听到的就是她的歌声,但无论那声音多美妙,在我们看来,都像是敲响的丧钟罢了。”奚伯叹了口气,将奚城拉到刘叙樘身边,“劳烦公子将这孩子带回家去吧,严老头儿明天下葬,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和田儿也得到镇上给他父亲置办棺木了。”
刘叙樘道了声是,拉起奚城的手和村民们一起朝村里面走去。见四周没人了,他才拍了拍他的头顶,“喂,小子,你知不知道那雾里面有妖怪?”
奚城耸耸肩,“能不知道吗?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吓成那副鬼样子了。”
“那你为什么还进去,不怕吗?”
被他大声这么一问,奚城楞了一下,他挠挠脑袋,“我......我也没想那么多啊,而且我还以为大伙儿都会和我一起进去呢,没想到到了里面之后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嘿嘿的笑着,随手捡了块石头扔向前面的玩伴,“二牛子,几天不见,你屁股又大了,像个磨盘似的。”
那个叫二牛子的孩子哪里肯放过他,也捡起石头朝奚城扔过来,嘴里“三根毛三根毛”的一顿乱叫,两个小孩儿边追边跑,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刘叙樘却站着没动,过了很久,他才笑了起来,那笑很温暖,轻轻一漾便溢满嘴角,他朝奚城跑走的方向追去,“小子,你别跑那么快,你爷爷叮嘱过,让你回家,不要到处瞎玩儿。”
右耳将身体紧紧的贴在竹席上,贴得一丝缝隙也没有留,它的舌头耷拉在外面,手里握着一把大蒲扇使劲摇晃着,但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让自己凉快上几分。
晏娘从门外走过来,瞥了他一眼,“当了这么长时间人了,还没个人样子。”
“方才你的针线盒亮了。”他伸着舌头,含混不清的说道。
晏娘抿嘴一笑,“这才走了多久,就遇到了古怪,看来这刘大人是无法先他表哥一步赶到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