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上一身的伤,一下子把猫抱起来。一边扛着昏迷的小男孩的陆执,无语翻了个白眼。王建国看到他在,也就知道事情解决了,没心没肺地在季欢喜怀里撒娇打滚:“我要吃烤鱼!还要吃大闸蟹!还要喝酒!蜂蜜柠檬酒!”
“行行行。”季欢喜一边给它理毛,一边忙不迭地答应。
陆执无奈的摇头:“小季你太堕落了,它还没变成小奶猫呢,就这么一个大胖样儿,你竟然还惯着它。”说着拍了拍人肩膀,“我送这小胖子回家,然后就不回班上了,我看你身上挺多伤,让谭朝给你涂药。”
说完摆摆手走了,背还是有点佝偻着,离开的倒是很潇洒。
季欢喜跟陆执在一起的时候心安定一些,他虽然一幅咸鱼样,但生活的各种细节,都确实是个正常的……普通人,捉妖捉鬼的对他来讲,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这让季欢喜觉得,自己还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晚上一直睡不着觉,闭上眼就看到各种鬼怪的模样,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她看了看表,十一点,披件外套下床。
本意是随便走走,却意外看到谭朝。他穿着柔软布料做成的月白色长袍,一张脸衬得柔和一些。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微微侧过头来看她。
季欢喜知道,谭朝这人,虽然嘴巴刻薄一些,但并不是坏人。王建国跟她讲过,他忙了一整夜,却记得在归来前给她买好新的衣服。
他只是不说而已。
“我……睡不着。”
谭朝食指点了点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今天你经历的,就是我们日常的工作,但你不用过于担心,贺楼观和陆执都是靠得住的人。”
季欢喜望着他,她因为内心波动而身体微微颤抖着:“我、我爸妈,真的……”
谭朝的目光澄澈而带有悲悯:“节哀。”
但季欢喜那时并不懂他目带悲悯的原因。
谭朝这样一个来历莫名的原因,她却相信他说的话,内心一直坚持的一点微弱希望终于完全破碎。她俯下身,双手遮住脸。
谭朝上身微微倾向她,似乎是想安慰,却最终没有开口,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她,直等到她的呼吸平缓下来,才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你大概奇怪我为什么要收留你,有些事情你现如今这个年纪并不能完全理解,等你再大一点,我会解释给你听。现在能说的也就是,我与你祖上有故,如今见你蒙难,略施以援手而已。”
然后他站起来,掌心终于落在她背脊上。
“去睡吧。”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贺楼观才一步三摇地晃悠出来:“把她留在你身边,被发现的风险更大,你不是个蠢货,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谭朝见人回了屋子,低头整理东西,修长手指翻过泛黄书页,语气淡然:“早晚都会被发现,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我都不会相信。”
贺楼观顿了片刻,才摇了摇头:“我见她回来时浑身是伤,却忍着一声痛也不肯说。这孩子眉淡而远,是个有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