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那公子射一日三番的前来折磨自己。这般屈辱,熊恬的心底也早已经积蓄了一口恶气,若是不发泄出来,将来身死之时,也难以瞑目吧?
他一身的本领皆在军旅之上,此时反倒不是楚游人的谋划来得清晰,故而他便选择将自己的前程与未来交给了自己的这位老友,他相信,楚游人不会让他失望。
故而在发现自己的女儿与楚游人之间发生了分歧之后,他当即便毫不犹豫的选择支持楚游人,也不问到底是何原因。
这般无条件的信任,自然是赢来了楚游人的好感,但却让那熊仪心神更是疲惫。
“罢了,既然叔父与父亲心意已决,仪儿也不能忤逆,那么仪儿便为父亲与叔父最后再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她的口中如此说道,而后抬头看了一眼楚游人。
那楚游人微微一愣,然后看了一眼熊仪,方才开口道:“仪儿可是有何良策?”
“叔父往投罗国,因为罗国得了叔父天大的好处而不得不收留吾等,但却因为收留吾等而恶了夔国。叔父这般算计罗国君,罗国君恐怕也不会对吾等有什么信任可言。熊仪为父亲之女,自然要为父亲谋划,愿以此蒲柳之姿,以献罗国重臣,或可缔结两家之好。”
也不知是作何想法,她的话音落下之时,脸上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那熊仪话音方才落下之时,熊恬的面色便是一变,反倒是楚游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仪儿,莫要忘了,你与权国......”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那楚游人便已经伸手打断了熊恬的话语,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熊仪之后,方才开口道:“罗国君麾下大将军罗士信深受信任,但却终究手握罗国上下君权,以汝父的身份,恐怕罗国君不会放心......”
熊仪却是未等他言尽,便已开口道:“罗士信大将军年少英雄,身受罗国君信任,掌罗国上下军权,熊仪岂敢高攀?”
话音方才落下之后,便看了一眼熊恬,而后道:“女儿与权国张家嫡子有婚约,但此番父亲蒙难,可曾听闻张家有一语相助?女儿属意嫁与罗国禁卫典统领为妻,若是张家但有话说,便言典统领于吾家有救族之恩,女儿舍身以报,由不得他张家责备。”
熊恬微微一愣,脑海之中回想起了那在法场之上孤身殿后的典韦,虽然其人勇武非凡,让熊恬自知就算是巅峰之时的自己也不会是对方的三合之敌,但却终究是面容丑恶,只怕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之后会受到委屈。
他有心拒绝,却又想起了那熊仪嫁给深受熊逢信任,又不受熊逢忌惮的典韦之后带来的诸般好处,一时间,竟然沉默不语。
那楚游人看了二人一眼之后,终究是一语未发。
典韦至今未归,若是就此身陨,恐怕就算是熊仪愿意嫁给典韦,也没有人能够替典韦娶了熊仪。
也就在众人沉默不语之时,一道伟岸的身影却是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见典韦满脸疲惫的来到了众人面前,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众多在外‘迎接’的熊仪等人。
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凶恶)的笑容,直让熊恬与楚游人满心恶寒。唯有那熊仪也不知是打定了主意还是怎的,竟觉得典韦这笑容别样的‘亲切’。
熊仪当即迎了上去,较之从前可谓是亲热了不知多少倍,直让那八尺来的汉子都觉得有些皮冷之后,方才让典韦下去歇息同时洗浴了一番。
他浑身浴血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浑身煞气让人难以心生亲近。但等到典韦身上的血渍洗去之后,一想到他方才勇不可挡的模样,那熊恬等人竟然又觉得别样的可靠。
众人未曾停歇太久,只是等典韦换了一袭衣衫的时间之后,便已经启程向着罗国的方向退去。
随行的还有楚游人手中的最后一批资产,这是楚游人经商十余年后赚取的最大财富。
共有十余辆马车拉着,共有两三万金,以及无数的金银。
作为曾经商通四海发家的景家来说,这些不过是他们巅峰之时的九牛一毛而已。
但对于罗国来说,这势必会是他不容拒绝的巨资。
这也是楚游人说服熊逢接纳自己以及夔恬君一家的依仗,否则单单凭借他送去的那些粮草,也根本就不可能说服熊逢顶着夔国一国的压力收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