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贸然出川,确实冲动了。可人活一世,谁还没个冲动劲?更何况是年轻气盛的他?
可他已经将所有的赌注压在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药方身上了,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
穿过几个车水马龙的集市,来到了一片空地;可是不多时,又看见一片地上人山人海,昭云心想这洛阳难道有十几个市集不成?
“到了!”子阳却说。
“到了?”昭云不解其意,这附近有行诊吗?
子阳知道他的不解,笑着指着那行人最多的地方,道:“昭兄请看,那里便是师傅的行诊了!”
“那里?”昭云看着子阳指着的地方,正好是那人最多的地盘。方才他没有仔细看,现在一看,原来那些人是在排队来着!粗略一数,竟是有四五十人之多!
这一天看病能看得完?
“这……这是行诊?”
子阳知道昭云不敢相信,便道:“列国医者甚少,而似我师父这般厉害的人物更是闻所未闻;自从来了洛阳,因为知道洛阳人尊重老人,故而师父钻研耳目痹病,为老人行方便。你看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带着老人来的家眷,其实病人并不算多。”
“……可否问一下尊师大名?”
“家师姓秦,名缓,字越人,不知昭兄可曾听说过?”
“秦……越人?”昭云仔细思虑着,感觉似乎听过这名字,但却想不起这个人,“恕在下驽钝,来到中原只有数月,并未听过尊师名号。”
无敌忽然搭腔:“老大,这医工叫秦越人,那他到底是秦国人还是越国人啊?”
“你……”
子阳刚要呼喝无礼,没想到昭云却先喝了一声:“放肆,岂有用别人名字开玩笑的?”随即连忙道歉:“子阳兄莫怪,这黑厮脑子不好使,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呵呵,无事,无事。”子阳尴尬的笑了笑,但确实不再好说些什么。
“我是真不知道啊……”无敌无辜的挠了挠脑袋。
忽有一娇弱的声音喝道:“此等无礼,如何登的大雅之堂?家师之名洛阳皆知,如何容许你这般诋毁?”
众人转过头去,原来是一妙龄女子,黑发白肤,纤纤玉手,虽然没有妩媚的姿态,但那股青涩更让人欲罢不能。只可惜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若是换做绫罗,怎么看也是个尊贵的公主。
“师妹!”子阳轻呼了一声,转眼却瑟瑟发抖,似乎很怕这个女子。
“我的天!这女子贼正!”
无敌看见那女子,眼珠子都快要落下来了,且不说这身材样貌,单单气质便是他最喜欢的类型,竟忍不住伸出自己黝黑的双手,仿佛要抚摸一张精美的画卷。
“快住手!”
不等昭云呼喝,子阳却是先叫了起来;不过为时已晚,那女子身形矫健,一把抓住无敌的手腕,轻轻一拧,卸了他的力气,随即反手一抓,将他擒住。
这一幕速度极快,就连昭云都没反应过来,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等身手!
“好啊,污蔑师傅不够,还要非礼!待我将你擒到牙门,叫那些牢头与你说话!”
这女子看似青涩,却极其泼辣,好像极其擅长对付无敌这等流氓。无敌连连叫惨,大呼“女侠饶命!”,可女子就是不依,定要将他擒到牙门去。
昭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子阳急忙喝道:“师妹,快松手,别把他骨头给卸了!”
“哼!师兄放心,就算把他骨头卸了,我也能给他接回去!”
不过话虽如此,女子还是将手放开,任由无敌如逃跑般跑回昭云身后。
“你这黑厮,一天到晚就知道与我惹事!”昭云也不知该怎么骂他了,反正也没用,转头朝女子道:“这位阿姊,我这仆人素来冲动,方才失礼了;若有得罪,什么火气就请冲我来吧!”
女子上下打量了昭云一番,面无表情:“看你这么年轻,倒还挺有担当的,不像那家伙,被抓住就求饶,一点骨气也没有!”
无敌不服,伸出脑袋大呼:“我,我那是……是战术性撤退!等你放松警惕,然后反手还击!”
昭云叫苦不迭:“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可女子分明听进去了,一撩衣袖,作势又要来收拾无敌;无敌大惊,忙不迭的逃跑了。
“休走!给我站住!”
女子不依,直直追去,直到最后消失在了昭云的视野里……
昭云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子阳兄,这是……”
“她是秦佚,自幼父母双亡,师傅见他可怜,便收他做义女;”子阳轻叹一声,眼中尽是温柔,“可是他始终不从,一直唤他‘师傅’。她从小就很好强,不仅是出色的骨科医工,还身手不凡,那些来闹事的家属,都是靠她打退的。”
说罢,子阳苦笑一声:“说实话,每次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只能站在她的身后,何其羞愧!”
“不说了,待会儿师妹应该就将他擒回来了;请昭兄入内,等今日师父医罢,我自会告诉他此事。”
“多谢子阳兄。”
昭云与子阳一同入内,却不忘看着二人奔走的地方,苦笑一声:这女孩,该不会偶像是黄飞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