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他父亲的杜洪川不可能不知道!
说不准杜洪川也有贪污与逃税行为!
而作为杜洪川的岳父,杜柏生位高权重,若是借此扳倒杜柏生——自己的大权便也回来了!
想到此处,开明芦一阵狂喜,但看着虔诚伏跪在地上的苴伏,方才玩味了起来——这人姓苴?
“苴伏,你与苴侯是何关系?”
苴伏恭敬道:“大王,小臣乃是苴侯庶兄。”
“二十年前先王带回的人质……可是你?”
“正是小臣!”
开明芦这才冷笑道:“苴国可是让你祸乱朝纲,离间孤与大臣的关系?你所谓的贵人便是苴侯?”
开明芦对苴国的印象特别不好,毕竟没人会对一个二五仔感冒。如今得知这家伙是苴国人质,心中难免有一股轻视之意,而且难保这不是苴国的离间之计。
苴伏连忙叩首,磕得头破血流,感情真挚:“大王明鉴!小臣为蜀臣近二十载,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苴国早已遗忘下臣,如何还肯为他们卖命?如今看见大王被臣下愚弄,小臣方才赴万死为大王献上利器!若此事让相邦与上卿知晓,小臣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开明芦愣了,苴伏的“忠心”让他无比迟疑,过了许久方才让他重新抬起头,满脸笑意的说道:“卿既然有心为孤分忧,孤过于多虑也!既然如此,闲置的大臣正就教给你处理吧!”
开明芦还在迟疑,他在想要不要借此扳倒两大重臣;毕竟朝堂之中大多数官员与他二人都有联系,说不定整个朝堂都会大换血……不过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说不定他的权力就很难拿回来了!
苴伏也在嘟囔,自己拼死可不是为了区区大臣正的位置!见开明芦犹在迟疑,缓缓说道:“大王,有些东西在自己手中,总比在外人手中安心啊。”
这句话,直接说到了开明芦的心坎上,但他并不言语,示意苴伏说下去。
“大王所虑,不过众臣与二人之间的关系!依臣来看,为今之计,当除相邦,抚上卿!”
“此话何意?”
苴伏拱手道:“不除相邦,则大权永在他人之手,大王再无出头之日!而上卿不过是相邦手中的棋子,却在朝中威望颇高。若二人皆除,人心离散,再聚则难。反之,除却一人,留下一人,会让群臣觉得自己与此事联系不大,当继续为大王尽心尽力!”
开明芦疑惑道:“杜洪川乃杜汶山之父,此人尚且不被处置,孤有何言语处置相邦?”
苴伏解释道:“下臣不检,相邦有不忠不查之罪,此国事也!儿子不检,纵是不查,终归为家事也!家事孰大于国事?”
开明芦愣了半晌,进而大喜:“家事孰大于国事?真妙论也!然儿子不检,为父不查,当受其罪!理应收其子,贬其父!传令,着百军前往湔堋收押杜汶山,另下诏去杜洪川大侯之爵,贬为子爵,没收封户;去上卿之位,以为下卿!诏令即刻下达!”
一旁的随从心中咯噔了一下,却连忙拱手:“下臣这就去处理……”说罢便离开了善政楼,去杜柏生家中汇报去了。
“这相邦之罪……”开明芦迟疑了起来。
苴伏连道:“相邦为国忠贞,年纪老迈,如今出事,实在可惜。当免除死罪,贬为庶民,爵位不变,食邑不变,让他安享晚年,从此不再理会朝中事务。”
“此法甚善!”开明芦无比高兴,蜀国养得起一个老头,只要权力重新收回到自己手中……
他盼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苴卿献此良策,孤该如何奖赏?”开明芦开始收买人心了,他觉得这苴伏的脑瓜子挺不错的。
苴伏连忙假意道:“下臣如何敢要奖赏?只求为大王效忠,纵为马夫,亦是荣幸!”
这等马屁很合开明芦的口味,后者大笑道:“好好好!你立此大功,孤定然不会亏待你的!嗯……我记得下卿有一人前些时日病故,你便顶替他的位置吧!”
“多谢大王厚爱!”
从一个小小臣正变成下卿,这个跨度不可谓不大。可笑那杜洪川早上还在说为苴伏进言,助他为大臣正,却不想转眼便与他平级了。
不过苴伏并没有真正感谢开明芦,见他得意,竟露出一丝奸笑,拱手道:“大王,臣下有一女,芳龄二八,至今尚未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