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沈书衍轻叹:“我是担心你死后,于昭……活不下去。”
她闻言,身子一颤。
沈书衍又道:“你在他的心里,很重,至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重。”
她颤抖着手,指着书案前的一个锦盒,那是他给她写的曲子《青玉案》的曲谱,里面有着一封无字书信。
沈书衍把锦盒给她。
她目光温柔的看着曲谱,然后拿出无字书信,她的眼里滴着眼泪,她说:“劳烦帮我拿笔过来。”
沈书衍给她研好了墨,把笔递给她。
“我有件事,想求你。”她接过笔,祈求的看向沈书衍。
沈书衍点头:“你说。”
“你能不能在我死后,把我带走,我不想埋进宁家的祖坟。”
沈书衍微微蹙眉:“宁锦墨不会让我带走你,他的府上暗卫很多,我带不走你。”
她看着他,虚弱的道:“我会给他留信,他会答应的。”
“好。”
沈书衍点头,在她的示意下拿了一张宣纸给她,她潦草的给宁锦墨写了一封信,她知道以宁锦墨跟她的情分,他会答应她让沈书衍带走她的事。
宁锦墨的信写完了之后,她看着那锦盒里拿出的无字宣纸,笑着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她写得很慢,很认真,眼里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滴落,晕开了点点的墨迹。
看着上面的字,沈书衍双眸染上一丝动容。
墨迹吹干,她轻柔的把信收好,信封上落上了四个大字。
——唐凝遗书。
她失了所有的力气,疲惫的躺在床上,目光开始涣散,“我死后,请把我埋在寒山顶,那里,埋着我的孩子,那里,能把整个柳州城览入眼中,我想要看着柳州,看着我们幸福的时光。”
“好。”
“我死后,请以陈唐氏立碑下葬。”
双眸闭合,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白色衣衫的男子来到寒山顶,在说:“夫人,我来看你。”
皇宫,惊华殿灯火通明,摄政王软禁了半数朝中官员,拿出盛丰帝遗诏逼瑞华帝退位。
而陈少游,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他炸毁了半个惊华殿,把摄政王困在惊华殿偏殿,同时,他也被摄政王之子王慕然重伤。
眼看着大局将定,可这时,守在宁世子府府外的暗卫匆匆来报,唐凝病故,世子府已经挂起了白帆。
他双眸瞬间迸发着寒意:“胡说八道!”
身子却踉跄了几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属下亲眼看到宁世子抱着世子夫人入了棺材。”
“噗”陈少游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不顾众人阻拦,负着重伤,骑着快马直奔宁世子府。
却在半路,遇到了沈书衍。
可他却直直的越过沈书衍,目光紧紧的凝向世子府。
那眼里隐忍着滔天的惊恐。
马上颠太久,他身上的伤口又没有经过包扎,故而大片的血迹顺着马背流了一路,终于在一个急转弯的路口,他伤势太重,从马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