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帝坐在御座上,看着墨皇后坐在他的身侧,他缓缓一笑,对着众人道:“平身。”
因着帝后到临,之前的热闹安静下来,只听见歌舞奏乐,再不见一丝欢笑。
因着那张半边的银色面具跟那不能动弹的双腿,天华帝只要有人看他的腿跟脸,他都会莫名的暴怒,故而,没人敢迎视天华帝的双眼。
也因此,大殿中除了几个老臣的声音,便只有天华帝让继续表演的歌舞声。
天华帝对殿中的气氛并不在意,只随意的跟几个儿子说了些勉励的话后,目光便不在殿内流连,只专注的看着墨皇后,拿着公筷给墨皇后夹着菜。
商请月坐在墨皇后的下首,听见天华帝低声对墨皇后道:“身子如何了?肚子可还疼?”
墨皇后淡淡的道:“每个月总会疼几天,不碍事。”
天华帝闻言,微一思衬,对着商请月道:“惜月,你母后身子不适,你先送她回栖凤宫,你们母女两说说话,陪她解解闷。”
商请月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施了一礼,就要去扶墨皇后。
“臣来迟,望皇上娘娘恕罪。”
商请月回身,殿里跪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着官袍的王慕然,一个是锦衣华服的沈书衍。
“平身,赐座。”
“谢皇上。”
商请月见沈书衍跟王慕然坐下,她的目光转向墨皇后,墨皇后坐在位置上并未有起身离去的意思,“母后?”
墨皇后淡淡一笑:“坐下吧,难得热闹,我们两个走了多没意思。”
天华帝一愣,很是不解,墨皇后素来不参与任何宴会,哪怕是国宴,她也从不现身,今日若不是因为商请月过来,墨皇后也不打算来的,可眼下……她却留下了?
墨皇后回望天华帝,低垂了眸子:“因着皇上被刺一事,就没有给请月办过一场宴会,今日趁着大家都在,也该让人都见见她这个贵公主。”
天华帝瞬间明了,笑道:“倒是这个理。”
说完,慈爱的看向商请月:“今日是给太子跟诸位王爷办的恭贺宴会,也是你这贵公主的宴会,是该让你的兄弟姐妹们给你见见,也该让众大臣给你见礼。”
“儿臣惶恐。”商请月垂头,双手交握与身前。
“诸位爱卿,这是朕与皇后的惜月贵公主商请月。”
天华帝看着大殿内的大臣以及臣妇家眷,威严之势显得有些阴冷。
“臣等参见贵公主。”
“参见贵公主。”
男宾席跟女宾席皆是跪了一地,唯有太子一人站着,对着商请月点头招呼。
其他几位王爷则是躬身作揖:“见过贵公主。”
商请月心下苦笑,她现在的身份是帝后之下,与太子比肩的贵公主,一个无实权无靠山的最尊贵的贵公主!今日多少人给她低头,它日天华帝驾崩,墨皇后失势,那她就要受多少人的冷嘲热讽,甚至是折辱!
比如说,此刻明明跪着却还一脸冰霜的刘溪,再比如,同样跪着却一脸嘲弄的长安公主,又再比如,眸光如剑的宁北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