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触感冰凉。
她眉毛颤了颤,依旧趴在他的胸口,并没有起身的打算,“我是一个女子,担心丈夫,哭了又有什么?”
他的眸子沉沉如潭,看了她好一会儿,笑了笑:“起来吧,时辰不早,你该回去了。”
商请月摇头,“我不走,就要陪着你,每时每刻。”
他收了抚在她脸上的手,淡笑道:“我的胸口麻了。”
商请月愣了愣,猛地坐起身,“我疏忽了,胸口有没有痛?”
他笑着要说什么,却觉喉间一阵痒意,他道:“若你不回去,便去给我煮碗粥可好?”
今日来后,就没见他吃过东西,也该饿了,商请月道:“我很快就来。”
他淡淡的颔首。
出了门,商请月便想往厨房去,因为记得上辈子杜子儒说过,吃了他的药最好食用些盐味重些的清粥。
她有些犹豫,因为他喝粥从来不放盐跟糖,虽然杜子儒的药还没配出来,可她却想着要他喝点放盐的粥,也许能缓解病情呢,一星半点也好。
不过,她还是打算问他一声,若他不愿意的话,就做无盐的清粥。
于是,商请月又匆匆回去。
远远的便听见一声声猛烈的咳嗽,像是要把整个内脏都给咳出来。
她神色一紧,疾步向屋子走去,走到窗户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
陈少游半撑着身子在床头咳嗽着,床上床下都是血,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角流着殷红的血,任他怎么擦拭都擦不尽……
她不知是怎么进了屋子,又是怎么抱着他的,她只知道他昏倒在她的怀里,她只知道他嘴角的血在她的手里滴落。
她只听见他一直在说:“我还在。”
记不得她是怎样撕心裂肺的喊来了杜子儒,也记不得小词哭着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他昏迷前看见她时说的话。
他说:“若我死了,便许你来生,今生你要好好的。”
他若死了,她要如何好好的?
这一世,本就是上辈子她许给他的来生。
她怎会舍得让他一个人死去,一个人孤独的飘躺在那一块墓碑上,孤寂,冷漠。
“啪”
脸上的痛意让商请月空洞的眼睛有了一丝焦距,她麻木的看着打她的杜子儒:“他如何了?”
是生是死。
杜子儒复杂的看着抱着陈少游不松手的商请月,沉声道:“我尽力了,他最多熬到天亮。”
出乎他的意料,商请月并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她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屋里有很多人。
林茂年、柳依依、杜子儒、吉祥、平安、秦家姐弟、小词跟念奴都在。
“念奴。”商请月平静的问她:“没有卫矛吗?”
念奴沉重的摇头。
商请月却是一笑:“没有就算了。”
“小姐……”
小词担心的看着商请月,她的平静太让她不安。
“小词,你回府,去把我给姑爷缝制的衣衫拿来,顺便把爹爹给我定做的那件大红色长裙拿来。”
“……是。”
“商姑娘,你还是放开于昭,先去洗漱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