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君虽为男子,但生的一副好容貌,比之女子还要胜上三分。”
旁边一人嘲讽:“一个大男人长了副娘们的样,那魏王看着也不腻歪。”
底下还有人要说话,堂上惊堂木落下,整个茶楼顷刻间静了下来。
“话说,此后这龙阳君盛宠不衰,魏王更是为了他,寻来古剑承影。”
底下有人问:“这古剑承影是个什么东西?”
“这承影,在上古时期,可是周天子三剑之一,了不得的宝贝。”
那说书人笑道:“那魏王为了龙阳君怎么寻到古剑承影,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众位且等我下回讲解。”
最后惊堂木落下,惊了满堂寂静。
人群渐散,可轩窗边坐着的男子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身后的侍从催促:“公子,这人都散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那男子抬起头,淡淡“嗯”一声,巍峨高冠,广袖当风,不是魏无忌又是谁呢?
那侍从又说了一句:“公子每每来听,可这些少说都听过一百遍了,公子也不腻吗?”
魏无忌起身,冷冷淡淡说一句:“不腻。”
那毕家的家主说到这儿,顿了下来。
已是沧老的脸上显出一抹悲恸,喃喃道:“不腻……不腻。”
“公子说了那么多话,可唯有这一句,让我生出恨意。十三年啊,就算是再怎样无法释怀的事情,也该放下了吧。”
夙潇知道这话何意,十三载时间,确实很多了,可若是信陵君当真放下了,便也不会成为那茶楼的常客,更不会在魏国八百里加急的秘折传来的时候,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面上出现裂痕。
那夜,他手中握着一副卷轴,半晌也不动一下,唯有屏风上投下烛影深深。窗外突然刮起大风,烛火被风所灭,他抬眸看去的时候,只能看到烛台上腾起一缕青烟。
黑暗中他缓缓逸出一声叹息,继而放下卷轴去关轩窗。
可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他看着展开的卷轴上从窗外探进来的半截栾树,心下莫名涌起不安的情绪。
这种不安在他展开那封八百里加急的秘折时,却是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他握着竹简的手因为用力而显出青筋,可点漆般的眸子里却一点点蕴出笑意,不同他一贯温和的笑,这笑真的是寒凉若冰。
他坐在榻上,良久,他才抬头沉沉闭上眼睛,可眼角处有泪水划下。
沉沉暗夜中,唯有他声音空虚:“龙阳……是我对你不住。”可只此一句,他便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其实,自从当年他在马下救出龙阳,一直都在他在等待,他在隐忍,又何谈对不住三字。
就算对不住,也是龙阳对不住他。
此前夙潇还觉得,龙阳遇上少垣是劫难,而今,她却是觉得,魏无忌遇上龙阳,才是真正的劫难。
她实在想不出魏无忌有什么地方会对不住龙阳。
她看一眼天际,不知怎的,心中涌起无尽悲凉。
夙寻此时却走到毕家家主面前,沉沉出声:“有关南宫谨那段往事,到了现在,家主总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