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没有背叛你,因我从来都不是您府中人。可还记得七年前那场刺杀,若没有魏安厘王替您挡那一剑,今日,您恐怕早已不在世上了。”
七年前。呵!龙阳低缓一笑。
龙阳垂着眸,夙潇并不能看清他眼中情绪,可她却能感到,四周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龙阳抬眸,眸中捻出细细的笑,没有戾气,甚至能够说得上平和:“原来如此。”
这番情景实是诡异,若说他们今夜是为的古月,实属不应该。
龙阳时常不在府上,只那老仆照料着古月,若要带走,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若说毕萱此番前来是为寻仇,可看她面上平和,甚至还能恭敬的对着龙阳行礼,这委实不正常。
她问苍溟:“你看如今是怎么个情况?”
苍溟皱眉,眉眼一贯的冷厉:“那青衣女子被下了苏降草,不知他们操纵着她要做什么,可看样子,她对龙阳很重要?”
她看他一眼,却是没想到他竟也知道这苏降草。可仅一瞬,她便想起,苍溟并不知古月的存在。
她只得长话短说了一番,月光染的他的眸色温软了几分:“我知道了。”他看一眼古月,声音蓦地沉了下来:“若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今夜确实不能善了。”
语罢,看着她身上几处剑伤:“你还能撑得住吗?”
她点点头。
就这一瞬间的事情,夙潇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龙阳怎样出手,可那老仆却已经毙于龙阳君的剑下。
一剑穿胸而死。
没有人能料到,就连毕萱眸中都有一瞬的诧异。那老仆再怎么说,也跟在龙阳身边数十载,可他还是说杀就杀。
这一剑许是用力太大,龙阳身上的衣袍被血浸湿了大半。他眸色依旧温和:“跟在我身边数十载又怎样?既是背叛我,竟觉得自己还能活吗?”
身为一个剑客,最重要的就是要心狠,可此前龙阳心中有情,那心肠自然也狠不到哪里去,可而今,魏安厘王死了,他终于无情了一会,就算是相伴数十载的老仆,也毫不手软,夙潇扪心自问,若换了自己,是下不去这个手的。
毕萱笑着说:“不愧是龙阳君。此人好歹跟在你身边十三年,虽说只是一枚棋子,可今日启出,被你杀了,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龙阳没有说话,欲拉过古月,可古月眸子开阖间已变得赤红。
毕萱舌尖轻转,柔柔吐出:“杀!”
古月四肢上所缚的锁链被她拖在地上,磨出“锵锵”声。
她动作缓慢,但还是从腰间抽出那半截软剑。
龙阳面上浮现悲哀,古月眸子空洞,只知道向着龙阳刺去。龙阳剑术再高,但也只能退避,他不能伤她。
看着龙阳节节败退,夙潇才感到四周腾起的杀气。
苍溟唇畔逸出笑意:“今晚是逼我大开杀戒了。”
她本以为今夜来的人已经够多了,可她还是小看了毕萱,小看了毕家。
那样浓的杀气,不像是各家训练的影卫,更像是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森森寒意。
她只看到四周剑光腾起,可下一瞬,那些刁钻的招式,竟直直往这边招呼。
毕萱拉得满弓,箭矢若流光向夙潇而来。苍溟揽在她腰间,一个旋身堪堪避过了一击。
他眸色沉沉:“你不是白日还说,一时半会遇不到什么危险吗?”
今夜可真是一番混乱,她已经理不清这到底是怎样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