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思去想,上鸿做了这么多年的廷尉,看起来,那血不止浸的他的刀快了几分。
那日,并不是一个什么特别的日子。若硬要说有什么特别,也只不过从咸阳八百里加急来了一封信。
她并不知信中内容,却知道,那信是永意所写。
苍溟扫过那封信的时候,面上神色骤变,一瞬间,他全身似乎是被什么压了下来,手指紧紧扣着桌延,手背上青筋跳起。
身旁的宫人不敢上前,良久,苍溟声音轻的似乎是从唇齿间逸出:“即刻启程,回咸阳。”
他再抬眸,看过来的一眼,似乎含着千言万语,可那眸中的光终究是一点一点熄灭,最后化为幽幽深潭,看不尽一丝光。
夙潇并不知那信中是何内容,竟让苍溟露出这般情绪,几乎是,有些失控。
马车内颠的她有些头昏,不知行了多久的路,那股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她闭着眼,靠在榻上,只觉得全身四处乏软无力。
苍溟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她手肘撑起,眉间紧锁,似乎是极不舒服。他一把将她拉过,让她靠在怀里。
半晌,苍溟看着她眉头舒展,呼吸平稳,知道她已是熟睡。他看着她,神色不觉变得温柔。他轻轻吻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你做我的妻子好不好?不要去找夙寻好不好?就算是我灭了魏国,我也不会真杀了夙寻。我只不过是嫉妒。”
他听不到回答,将她落下的发轻轻揽起,声音听不出悲喜:“你本来,该是我的王后,我的妻子。”
他看着她良久,蓦然想起那信中内容,心中突然滞闷。他闷哼一声,手掌抚上胸口,此事,绝不能让潇潇知晓。
思及此,他唇畔缓缓划过一抹嗜血的笑,永意,今次,是你自己找死。
夙潇隔着窗帘看出去,苍溟立时拉过她的手:“外面冷,有什么好看的?”
夙潇看着他敛了厉色,几乎可以说的上温和的眉眼,一瞬竟有些失神。
苍溟察觉,挑眉笑笑:“大约申时便可到城中。”
夙潇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别过头去,淡淡“嗯”一声。
马车行了十日,这十日可以说的上万分平静,今夜便可到咸阳,那自己呢?还能离开吗?
可是她知道,上鸿既是答应了她,便绝不会食言。
马车停在宫门前,永意长袍曳地,缓缓行到苍溟的身前,一颦一笑尽是风情。
夙潇觉得可笑,因为那一刻她也觉得,永意很是美。就算是自己这些年见惯人间绝色,可依旧得说,永意很美。
她看到永意柔柔攀上苍溟的手臂,而苍溟就那样站着,没有半分移动。
她没有多言,只是迈步向宫中走去。只走了几步,便觉被一股大力抱起,苍溟有几分急切的说:“不是……”可话说到一半,便突兀的停下。
夙潇嘲讽的笑笑。
永意站在身后,只是抿唇轻笑。苍溟,这是你逼我的,可怨不得我。
还有廷尉大人,你不是要她离开吗?放心,她定会如你所期待的那样离开秦国的国土,永不归来。只是,在这之前,定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难忘的回忆。
看着她露出那样的笑意,身后的众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