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醉眼朦胧:“我怎么觉得宗政澍也挺适合做父亲的?”
“可不是。”司徒蓉也道:“毕竟人家是一个做父亲的人了。”
“可他本人还不知道,说不定还在瞎几把乱吃醋嘞。”樗里子笑了一声,无可奈何。
“有的人知道,却假装不知道。所以都一样。”司徒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比如我喜欢你,你却假装不知道。
樗里子反应过来自己和司徒蓉这样平和地聊天,瞬间别扭起来,“谁跟你和好了?”
司徒蓉妩媚地笑着:“是我脸皮厚,蹭上去和你说话。”樗里子被噎着了,不在理她。而是偷偷地施乐个法在邹容与身上,司徒蓉看见了转头对漠漠他们说:“两个兔崽子洗好了没有,准备睡觉去。”
因为多了个石木,所以漠漠要和石木一起睡,这样就不方便和邹容与一起,尽管漠漠很想和宗政澍一起,但是樗里子先说,他们也只好去樗里子房间。
见司徒蓉起身,漠漠着急地对着司徒蓉的背影说:“那娘亲怎么办?”司徒蓉耸肩:“自然有人会有办法。”说完就走了。
宗政澍看着樗里子,肯定是他在搞鬼。樗里子装作不知,双手轻轻推着漠漠和石木往外走:“小兔崽子们,走吧,睡觉去咯。”
一下子就走了四个人,只剩下宗政澍和熟睡的邹容与。宗政澍伸手结印,想要替邹容与解法,但是中途停下来的。随后宗政澍在邹容与旁边蹲下来,注视着她的脸庞,双手轻轻地抚上去,闭上眼睛全是她的模样。
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是漠漠的,探出第二个脑袋,是樗里子的。石木心里也十分好奇,终于忍不住成了探出来的第三个脑袋。“嘻嘻嘻。”漠漠忍住不发出声音,奸诈地笑起来。樗里子也笑,有点僵硬。石木一脸茫然地看看宗政澍他们又看看漠漠和樗里子。
这一下,樗里子真的是把他们两个带去房间睡觉了。走了之后,漠漠说他还想要看,“樗里叔叔,你说父亲会对娘亲怎么样?”
“哈?”樗里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所以你才会让我们非礼勿视吗?”漠漠继续纯纯地说。
樗里子赶紧扶住墙,漠漠这也是书看太多了?“对对对。”接着樗里子更深入地体会漠漠刚才的话,一时间舌头转不过弯:“等等,父亲?漠漠你知道什么?”
漠漠之前和石木说过他亲生父亲还没有找到他们,但是给他重生的父亲会每年来那么几天看他。眼前这个宗政澍已经和他们住挺久的了,总不会是他口中说的给他重生的父亲,那么就只有他的亲生父亲了。可是不是说没有找到吗?到底怎么回事?石木的脑袋里面一团乱麻一样。甩了甩脑袋,石木也看着漠漠。
“我猜的。”漠漠嘻嘻地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还有一个可爱的虎牙。
“不是,”樗里子舔了一下嘴唇,严肃地说:“小漠漠,父亲不可以乱认,这可不能乱猜。”
漠漠还是笑,“以前我经常看见娘亲在镜子中变出宗政叔叔的样子,虽然是黑发,但是样貌一模一样。”
那时候漠漠喊邹容与没有人应,所以他进了房间,看见邹容与对着镜子发呆,还偷偷地抹眼泪。漠漠走进去看清楚之后又喊了一声:“娘亲,他是谁呀?”邹容与慌忙将镜子中的映像褪去,“不是谁。”
后来漠漠又见到几次,但是他学精了,不再惊动邹容与。偶尔也会听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比如说邹容与管那个人叫司徒长缺。和娘亲随身携带的匕首上面的名字一样,漠漠心里想着,这个人一定是娘亲深爱着的人。
樗里子捞起漠漠:“好呀,小兔崽子,藏得够深的呐!”
漠漠抓着他的衣襟:“樗里叔叔,漠漠没有猜错吧?”
樗里子停了下来,许久才嗯了一声:“小漠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错呢?是吧,小石木?”
石木是茫然地点头,一时间没有消化这些内容。
得到樗里子的肯定,漠漠趴在樗里子的胸口,后背轻轻地颤动。“小漠漠?你怎么了?”樗里子想要看清楚漠漠是不是哭了,但是漠漠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他能看到的只是漠漠的后脑勺。
“那娘亲为什么不告诉父亲,不让父亲认漠漠?”漠漠哭着说,眼泪流进樗里子的胸膛。樗里子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漠漠的后背,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等到哪一天可以了,她一定会说的,别着急。”
宗政澍挣扎了许久,终于伸手将邹容与拥在怀中,眼泪就流了下来。在他看不见的后面,闭着眼睛的邹容与也流下了晶莹的泪水。樗里子真的以为他的昏睡诀能够在她身上起作用?她只是想看看樗里子要搞什么鬼而已。到后面听到这形势,她索性装到底。
一步一步,宗政澍抱着邹容与回房间,多希望这段距离永远也走不完,这样,他就可以一直抱着她,一直一直。
终于还是到了邹容与的房间,宗政澍用脚轻轻地踢开房门,黑暗中他将邹容与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邹容与抓着他的手,上半身扬起。宗政澍定定地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要把眼前的人儿看清。在他面前是邹容与放大的脸庞,她常常的睫毛如同黑色的蝴蝶,安静而美丽。她呼出的热气拍打在他的脸上,痒痒的撩人心魄。
宗政澍终于想起来回应她。他们流着泪相吻,冰冷的泪水流进嘴里。最后紧紧相拥。
“如果漠漠是那个人的孩子,你能接受吗?”邹容与轻声问,她看着宗政澍银白色的长发,有些刺眼,眼睛一酸,眼泪就要出来。
“嗯,只要是你爱的,我都能接受。”宗政澍说:“我也会爱漠漠,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
邹容与噗呲笑了出来,“傻瓜。”
宗政澍一头雾水,他怎么就成傻瓜了?
“我是说如果。”邹容与强调“如果”这两个字。
宗政澍突然哭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