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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衣服下去洗,顺便叫小二上来换水。”樗里子却自顾自地小酌。无奈,左靳灏走出了房间。待他洗好衣服回来,樗里子正在屏风后面泡澡,桌子上面还留着一壶酒,两只酒杯,一碟花生,一碟炒肉,不是猪肉。;另外的凳子上还堆着一床被子,没多久,樗里子走了出来,衣服却不再是原来那套。
惊讶得左靳灏合不拢嘴,这人速度快可以理解,难道小二的速度也这么快吗?这么多时间可以为他拿来怎么多东西!又是洗澡水,又是被子,又是食物,现在还有衣服!并且按理说客栈又不是成衣店,岂是他说要衣服就有的,还是非常符合樗里子风格的衣服!而他只不过是洗了个衣服而已!真是太奇怪了!
樗里子仿佛没有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只是走到桌子边:“会喝酒的吧?”“会。”“一起喝两杯?”“好。”左靳灏也在桌子边坐下来,樗里子已经为他倒好了酒。左靳灏心中更奇怪的是樗里子给他的感觉和刚才不太一样。总觉得樗里子应该是那种活泼开朗的人,但是眼前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截然相反了,变得忧郁沧桑。
樗里子喝了两杯酒,“你找这个解忧茶馆干什么?”他不是问左靳灏能不能告诉他找解忧茶馆的原因。这个人有点令人不乐意。左靳灏敷衍道:“没事。”樗里子哈哈大笑起来:“去找解忧茶馆的人都是有事的吧!”左靳灏闷闷地说:“找不找得着还不一定呢。”樗里子哦了一声,“那祝你好远。”
左靳灏被樗里子气到了,饮尽杯中的酒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樗里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因为喝了酒而双眼迷蒙,慵懒地说:“樗里子。”左靳灏又问:“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樗里子嗤笑:“谁告诉你老子是离家出走的?”左靳灏被噎住了,樗里子给人的感觉不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刁蛮任性,顺便推测一下就是某一天他父亲看不惯他游手好闲的模样,骂了他几句,他便生气地闹离家出走,估计明天他家的仆人就来把他接回家去了。当下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樗里子懒得理他。
喝完酒之后左靳灏去铺床,突然想起什么走出去,没等他开口叫樗里子,脚步就顿住了,只见樗里子双手结印,桌子上的碗碗筷筷变得干干净净,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在一个食盒里面。最后整个食盒消失不见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他对樗里子的疑惑都解开了,并不是店小二动作快,而是这些东西是樗里子自己变出来的!当下自己心中开始害怕樗里子,但是樗里子像个无事人一样,自己不能先捅破了,于是左靳灏愣愣地转身去继续铺床。
没多久,樗里子也走了进来,对刚才的事情只字未提:“今晚我睡地板就好。”睡床或者睡地板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不必在意。左靳灏讷讷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睡觉的时候自己的脑袋是十分的清醒呀!一点睡意都没有!转身偷偷地打量睡在地上的樗里子,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落下来,像一只展翅的黑色蝴蝶。
左靳灏忍不住感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公子?恐怕女子看见了都会嫉妒!樗里子转了一个身,喃喃地说了两个字,待左靳灏认真去听的时候,樗里子已经不说了。左靳灏回想了一下那两个字,无果,最后才沉沉地睡去。
人们睡觉都习惯把灯给灭了,但是这里不一样,人间已是深夜,他们的房间依旧亮着一盏灯。躺在床上的女子披散着长发,她侧着身体看了看旁边熟睡的孩子,然后慢慢揭开薄被,赤脚走下床去,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到了桌子边。女子从虚空中拿出一碗东西,猩红浓稠刺鼻,看上去像血,也许就是血。
女子颤抖着双手,捧起碗喝下去,又强忍住恶心。“娘亲——”漠漠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站在她脚边扯着她的裤脚,声音中带着哭腔。女子慌忙擦掉嘴角的血迹,逼回眼中因为反胃而流出的眼泪,转过蹲下去,笑着对漠漠说:“漠漠乖,娘亲没事。”
漠漠已经哭了出来,手里拿着那个有点化了的小猪糖人,举到女子嘴边,“娘亲吃这个,甜。”女子忍住泪水,轻轻在糖人上面咬一小口,“嗯,娘亲好了,剩下的留给漠漠吃。”又伸手替漠漠抹去眼泪。漠漠抱着女子嚎啕大哭:“漠漠要娘亲。”他害怕他的娘亲有一天不见了,他真的害怕。女子抱漠漠在怀中,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勉强地笑着说:“漠漠乖,娘亲永远都会陪着漠漠,哪儿也不去。”
漠漠伸手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带着鼻音说:“娘亲,我们去找父亲好吗?父亲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女子捏捏漠漠的小脸蛋,她的这个小傻瓜呀,“娘亲没事的。”女子抱着漠漠回床,轻声哄他入睡,嘴里哼着歌谣。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漠漠慢慢地平静下来,后进入了睡梦。女子又变出一块浸了水的手绢,替漠漠擦了擦手和脸蛋。
次日一早,樗里子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睁开如胶似漆的双眼,原来是左靳灏起床了。樗里子也想去凑个热闹,毕竟昨天晚上他们说得那么的神秘。于是他也起床洗漱。
晨光透过窗纱,早上空气十分的清新,女子侧身看着漠漠,许久才轻声唤他:“漠漠,起床咯。”漠漠睁着迷糊的大眼睛,呆呆地看了看女子,随即伸手揉了揉双眼。女子已经站起来,她的头发极长,乌黑靓丽垂至脚踝。
随后女子拿衣服给漠漠穿好,又带他去洗漱,总算忙到了自己。在女子洗漱的时候,漠漠跳上床,有模有样地抖了几下被子,然后展开铺在床上,再将它叠好。女子去厨房做早餐,漠漠便拿书出来很自觉地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