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司徒长缺挥一挥手。
那些未知的,却让人恋恋不舍、甘之如饴的,言芷兰把它称为“幸福”。
幸福是一种毒药,明知会要了自己的命,却上了瘾,戒不掉。
拂堤杨柳醉春烟,呵,言芷兰走在长长的河堤,风扬起她的长发,吹走她的方巾。
“这是你的吗?”他拿着她的紫色方巾问。
“嗯,谢谢!”言芷兰红着脸从他手中接过。
“你很喜欢这里?我见你经常来。”
“对,这里....景色.....很美。”因为在这里能够看到你,仅此而已。
即便是远远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上,都足够了。渐渐的,两人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多。不止言芷兰,就连他也发觉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兴趣,总有聊不完的天。每次分别总会让她从内心里不舍,每天夜里,总会让她辗转反侧。
后来,言芷兰才知道他叫司徒长流,即将迎娶宁大仁的女儿宁子然。爱情有时候讲究先来后到,那她和宁子然到底是谁先到的?
司徒长流不再和她吟诗作对,也不聊古今名人轶事。“宁姑娘才貌双全,是难得的好女孩。”
那我呢?我哪里比不上她?对了,是我那个不中用的爹罢!司徒长流野心勃勃,是自己帮不上他“祝福你!”言芷兰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任他在背后叫着她的名字。言芷兰承认自己没有那么伟大,根本做不到和别人同伺一夫。
从那以后,两人再见面均是在一些公共场合,相互假装不认识。再后来,他娶了宁子然,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是京城里难得的模范夫妻。没有我,你和别的女人也照样过得如鱼得水。
那天无意中天下人聊起,说司徒长流命人带着彩礼大老远跑去向容与提亲,或许在以前,她会同意的吧,但毕竟她已不再是那个锋芒毕露的小女孩,拒绝他也是情理之中。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太自负了,司徒长流。言芷兰莫名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每个人都会像我这么贱吗?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心存妄想!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会主动约我出来。彼时,我还是我,而他已是别人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
“芷兰,是我对不住你,是我辜负了你。”他神色悄然地说。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言芷兰冷漠的表情下是抑制得难受的感情。
“你和容与感情不错,你能不能替我劝劝她,让她来到我的身边?”司徒长流用乞求的语气说。言芷兰突然很想笑,司徒长流,原来你和我一样可笑!“她待在司徒长缺身边是没有好结果的。只有我,只有我能够给她想要的一切!”看着司徒长流的嘴脸,言芷兰感到一阵恶心。
“司徒长流,她想要的爱,你永远给不了。”言芷兰冷笑。
“你说什么?”司徒长流眼睛里渐渐充满杀意。
“我说,她想要的爱你永远给不了。”言芷兰不妨重复一遍说给他听。
“你胡说!”司徒长流用双手狠狠掐住言芷兰的脖子,“你嫉妒她,你肯定是嫉妒她!”
“对,我嫉妒她!”言芷兰流着泪说,泪水滴落在他手上。
等司徒长流渐渐冷静下来,松开双手,抱住不停颤抖的言芷兰,“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言芷兰伸手抚上他宽厚的背,她又一次心软了。
司徒长流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阴险笑容。
司徒长流回到府上,煮了一壶茶,氤氲的水汽遮住他充满戾气的双眼。
赤龙十年。
司徒长流被送去昭国当人质。
昭国皇亲贵族的孩子们十分瞧不起瘦弱的他,经常欺负他。他不敢告诉任何人,怕被实施更严重的报复。实际上所有的人都早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向他伸出双手而已。这样受苦的日子长达五年,每一天,他都要在挨打中惶恐渡过。而有一天,他们渐渐不满足于仅对司徒长流施加暴力的乐趣,竟然解开他的衣物,轮番凌辱。
终于,心灵受到重创的司徒长流奋起,又撕又咬,像一个野兽一般。他们拼命地逃,他便拼命地追,终于在大王面前亲手将王子杀死。大王盛怒,欲将司徒长流杀了,以解心头之恨。但司徒皇朝传令来,要接五皇子回朝。不得已,大王只得放下手中的大刀,笑脸讨好司徒长流。
司徒长流回去没几年,进步快得惊人,没多久便亲自带领士兵灭了昭国。从此昭国只在历史上有着记载。
言芷兰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邹容与,只得借着拜访言红叶进了屠献王府。虽然回来时路过无嗔院,她从外面看见了邹容与,但司徒长缺始终陪伴在左右,也是没有机会说上话。
言芷兰如实告诉司徒长流,后者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我得不到的,宁愿毁了她!”司徒长流咬牙道。言芷兰如置冰窖之中,冷得彻骨。
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贴上司徒长流,两人竟然要当着言芷兰的面行男女之事!言芷兰又羞又愤,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
不久,有人听说司徒昊泰把邹容与抓进宫中,司徒长缺被软禁在屠献王府。
那一天,司徒长流把收集到的一切关于司徒长缺的情报都交给了司徒昊泰,同时不忘往火上浇油。司徒昊泰暴怒,命人立马将邹容与带进宫中,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见。并且说要把司徒长缺抓进天牢。
皇太后听到消息急冲冲地赶到未央宫,“你敢!”刚到门口,皇太后便生气地吼一句。司徒昊泰抖了一下。“长缺不过是想着替你这个父皇找到圣子并调教好,为司徒皇朝分忧。皇上倒好,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要把真正衷心的儿子给关进天牢。是不是接着就要把他处死,啊?”皇太后脸一阵青一阵紫,气不打一处来。
“太后息怒,朕也是被气昏了头脑。”司徒昊泰低声说,“这黄令一处,总不能改了吧,不然,你让天下百姓,文武百官如何看朕?”
“这种事情皇上有的是办法,皇上自己看着办。”
言芷兰用手撑着桌子,以使自己不至于倒下,她是对司徒长流太绝望了。
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师太举起剃刀,念了一句便开始为言芷兰削发,一缕缕青丝散落在地,无声又有力。从此世上再没有叫言芷兰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