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脸上有了笑容。赵屹鸥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司徒长缺问府上正在打扫的仆人,“王妃在何处?”
“王妃这会应该在后花园散步。”
司徒长缺听罢往后花园去了。“一个人在这里散步有什么意思?”司徒长缺跟上言妤诗,立马牵住她的手。言妤诗心里一惊,下意识想要挣开,结果徒劳。“查得怎样了?”司徒长缺握着言妤诗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道“尚未有结果。”
“前几日你也是这样说。是不是你故意不让我知道?”“怎么会。”司徒长缺继续牵着言妤诗走。言妤诗奋力挣脱,“如果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最好趁早告诉叶儿。”
“告诉她?”司徒长缺回过身来,“告诉了她,你知不知道你将失去什么?”
“这原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我要来何用!”司徒长缺神情暗了下来,“你是不是希望如此,这都是你期望的是吗?”言妤诗若不是言郜邦的女儿,那他和她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了,那是他唯一能够留住她的东西,如今岌岌可危。明明可以假装不知道,让这个秘密烂下去,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弄得自己不好过?
夜晚,两个人各自侧向一边睡觉。司徒长缺忍不住,回过身狠狠地抱住言妤诗,那力道把言妤诗吓了一跳。司徒长缺沉重的呼吸打在言妤诗的脖颈。今晚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同床而眠。“以后你再找一个正妃,娶真正爱你的你也爱的人,一定要好好对她。”
“真的可以吗?”司徒长缺眼睛朦胧,不停地吻她的发。言妤诗用力地拽着被子,“嗯,可以。”而她将走上一条漫长的还债之路。“你就这么轻松?”司徒长缺问,“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爱过我?”言妤诗沉默了许久,终于松开那咬紧的唇,“没有。”
司徒长缺不做声,仿佛睡着了一般。“以后我改名叫邹容与,你看如何?”言妤诗故作轻松道。
“很好。”容与,容与,这便是你追求的东西罢。司徒长缺说“辛辛苦苦为你查这件事,可有奖励?”言妤诗哑言,她现在可算是一穷二白了,还能有什么东西奖励给他?司徒长缺一把把言妤诗扳正,用力地问她的唇,紧密得不透风,粗鲁得言妤诗心有惊悸,使劲用手去推仍未有效果。司徒长缺又吻她细长的脖子,她的耳垂,用力扯开她的衣,吻她的肩膀,一路向下......言妤诗很想就这样放纵自己,但是理智与情感在吵架,偶尔理智会占上风。言妤诗用力地咬司徒长缺的肩膀,直到嘴里有温热的液体,鼻子闻到腥味。司徒长缺清醒过来,把言妤诗的衣服拉好,再用力地抱着她。“我会等,就算等到海枯石烂,也要等到你的心愿意接受我。”
司徒长缺,怕是不久,太后就会重新为你安排新的王妃,我们只能怀着一颗想要靠近的心越走越远。言妤诗回抱司徒长缺,温热的泪滴落在他胸口。
言府。
叶父叶母不知道为何言妤诗会找他们,于是带着两只龟以及一篮子的草药战战兢兢地来到言妤诗面前。
“有些话,我想你们亲口对我说。”言妤诗扶起两位。司徒长缺看着言妤诗,目光追随着她。叶儿也不懂言妤诗说的是什么事情。
“老奴不知,请王妃提示一二。”
“关于十七年的事情。”言妤诗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足够把两位老人震惊到了,“什……么……”叶父连话都说不完整。
“既然小诗你这样说,怕是你已经知道了。”叶母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又看了看叶儿,原本苍老的脸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仅有的生机。
十七年前,叶父叶母都是言府的家奴,叶母与大夫人同一段时间怀了孩子。大夫人提前生产,那天大雨倾盆,雷电交加,把产婆叫了去。而那时候也到了叶母的产期,叶父只好出府去请产婆。在去请产婆的路上路滑摔下了台阶,暴雨打湿了灯笼,而他摔断了腿。叶母等不来产婆,自己忍着剧痛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听闻叶父出事,眼前瞬间一黑。家中的顶梁柱就这么塌了,还面临着巨大的治疗费用。叶母抱着女婴眼泪簌簌而下,叶父也是忧心得忘记了疼痛。
“相公,我舍不得这个孩子。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舍不得她。”
“我知道。我也舍不得。”可是以他们的能力怎么能养的活?“我们和大夫人换一下,她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可以吗?”叶母说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害怕不安,悲痛交加。“老爷待我们不薄,夫人也是对我们友善,我们不能对不起他们。”叶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叶母的抽泣充斥着他的耳朵。再次睁开看见叶母怀中了孩子是那么的令人疼爱,她来到这个世界才几个时辰!
夜深得所有人都睡去了,两个身影出现在了言府新出生的小姐房内。旁边伺候的老妈子仿佛睡死过去。几乎是发挥潜能达到最大速度,叶父叶母完成了狸猫换太子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叶父按住自己的断腿,面部表情皱成一团,呲牙咧嘴。叶母抱着二小姐还是不停地哭泣,她现在又想把孩子换回来了。但是人性的自私让她忍住了。
“从今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对这个孩子,做什么都要让她活下来。”叶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
次日,叶父叶母二人辞别,回归乡下。因为买不起药,叶母就上山找草药剁碎了敷在叶父的腿上,尽管如此,叶父还是每天晚上疼得睡不着,强忍着不吭声。那段时间叶父在家照顾叶儿,用米糊喂她。叶母不顾产后虚弱,到处帮人干活挣口饭吃。过了几天,叶父趁叶儿睡觉,到附近的山里找野菜,一大把塞进篮子里。这种野菜苦苦的,生活稍微好点的人都不会吃。还未回到家里,听到叶儿在扯开嗓子哭,声音都沙哑了,叶父就丢了野菜,拼命地一拐一拐跑回去。
那段时间虽然艰难,可是他们还是拼尽全力想要对叶儿好,以弥补他们心中的愧疚。
叶儿听叶母说着,恨意渐渐地占据了她的脸庞。言郜邦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亏我当年如此信任你们!”
“老爷,一切都是我们两个做的,所有的责任也应该由我们两个承担。小诗她不知道,不关她的事呀。”叶父叶母跪着爬到言郜邦的面前。言郜邦虽然怪他们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夺走这么多年,但是也没有想过要怎样惩罚他们,毕竟主仆一场,他们两个当年也是忠诚。
“原来如此。”叶儿不停地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一直从我这里打听她的事情。就连她的生活习惯也面面俱到。好呀,你们骗得我好苦!”叶儿指着叶父叶母的鼻子,咄咄逼人。言妤诗拦在了中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就算是错的,她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别忘了,你现在才是最下贱的人!”叶儿一个巴掌扇在言妤诗脸上。言妤诗的脸扭到一边,刚好看见叶父叶母冲上来护着她。言妤诗推开二人,“这笔债,我一个人还。”这才是她,所有的事情都想着自己一个人扛。司徒长缺紧紧地握着拳头。
“小诗!”叶父叶母哭着喊。
“你们别说话!”言妤诗回头冲他们吼。“你想我怎么还,随便你。”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叶儿狰狞地说,她全然忘了,半个时辰前,她还当眼前这个人做姐姐。
“叶儿!”言郜邦心里想,这个女儿恐怕是疯了。“这是她欠我的!”叶儿突然冲言郜邦吼。
从这一天起,叶儿改名作言红叶,而言妤诗改名做作邹容与。尽管言郜邦不说,这件事情还是传遍了整个京城。至于邹容与为何不与叶父同姓,城里的百姓各执一词。
“今日这结果,你可满意?”司徒长缺站在那里,挡住了邹容与的路。邹容与侧着身走过去。司徒长缺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到底一个怎样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做到与你一般的绝情?”难道一直以来的陪伴,对她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吗?“司徒长缺,”邹容与看着他的脸,“认真,你就输了。”司徒长缺慢慢地松开了手,认真你就输了,这几个字竟然是轻飘飘地从她嘴里吐出来。明明只要她一句话,他便会义无反顾地护她周全,定不会让言红叶为难她。只是一句话而已,她连骗都不愿骗我吗?
走到了拐角,邹容与扶着廊桥的栅栏,双腿没有力气再迈出去。她何尝不希望能有一个人陪伴着她细水长流,可是她与司徒长缺是没有结果的。如此最好不要纠缠不清了。
纳兰云峰与言红叶的婚事自然是不了了之。说真的,纳兰云峰心里竟然还有些窃喜。“容与。”他这样叫她,带着内心那份情愫而激动。邹容与望向他,眼底全是落寞的哀伤。“有什么事情别一个人扛,说与我听,我定会帮你。”“不必。”邹容与从他身边走过,去相府领她的惩罚。终身为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