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武大娘不由得轻笑道:“这下子姑娘知晓东家为何要连茶末都不愿放过了吧?”
“小姐若有这等好茶,怎得不去一壶茶坊之中卖,若是给旁的爱茶之尝了,怕日后一壶茶坊不是江南茶商之首而乃是大印茶商之首了。”银铃儿看着那茶壶便觉得是个大宝贝。
“统共一年产来一斤之物,出去显摆了日后给何人好?且有一官人已年年花了大价定下了这茶叶。”佘笙接过老妪捧上来的杯子说道。
武大娘道着:“对了,坊主若是不愿住在茶庄之中,也可住在此处,好歹也是个三进三出的院门,也无城里吵杂。
只是让一壶茶坊之人送账本来劳烦了些,可如今骡子无用正好也做上下山之物。省的这些骡子到了要用之时犯了懒病。”
佘笙出门所看的便是山头绿野,这底下的青瓦白石房小的似年节时街上捏的小面房一般。
也可见的有些袅袅炊烟,是极静之地,便道:“不知杨师傅与师娘可会嫌我叨扰?”
“东家这是何话,若无您照料着我两口子,我等早已入了泥土里头哪里能见得如此好风光。”杨师傅忙道,“只是老婆子喜静,您这奴仆?”
“左右也就一个,煎药熬药烧水离不了她。”佘笙哪里会让人来烦扰这里清幽。
“东家脸色不好,还请快些休息为好。”武大娘道着。
佘笙入了屋子里头言道:“除了飞儿之外莫要告诉旁人我再此处,若是有些请帖拜见之人且让飞儿拦着。若是不要紧的茶商一概挡着,若是官员且让飞儿速速禀报。”
“是。”武大娘应着,便要央着黑二去。
佘笙看了眼黑二道着:“此事你亲自去传。”听了顾延之话后她对这小厮们是越发得信不得了。
“是。”黑二应着。
午时睡了两个时辰,佘笙起来之时天色已然昏暗。
许也是在山里头的缘故,鸟鸣虫叫之声多了好些,门口还有银铃儿与杨师傅小声交谈之音传来。
“杨师傅,你与杨师母在一道有三十年为何就不生一个娃呢?依着杨师傅的本事若是每个子嗣传承也便太可惜了些。”
“银丫头,老头子这本事也是一朝一日练出来的,循得与别的师傅都是一个法,唯我多练罢了。
至于子嗣不过是死后能有个埋入黄土之人罢了,我二人早在山上挖了坟做了棺。
哪一日我二人谁先离了世,便让旁一个带着入了棺材之中再吞了共赴黄泉去。”
“可活着岂不比死了要好?且这世上哪里有这等事,不要子嗣又双双入了阴宅。”银铃儿歪着小脑袋道。“笙园之中不少长工家中都有妾室呢。连着巷子口独轩老者年纪花甲了死了小娇妻又去娶了一个。”
“有人遵循世道活着,可也有人顺心而活着。老头子只欢喜老婆子又不喜那些小娇妻,若老婆子去了她一人在地府之中定会害怕的,我总是要陪着她的。”杨师傅劈着柴火道。
银铃儿言道:“可你二人在山里头除了茶忙之时都无旁之人,不会觉得这里太烦闷些?”
“茶道高深,钻研一辈子都琢磨不透,老婆子又本是右相嫡妹,我与老婆子日日钻研茶理无趣之时吟诗作对。有时还能遇些来茶山观摩的文人与其探讨茶理,哪里烦闷只有快活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