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左右不过是个将死之躯,他便也无心读书,无心朝政。
听说花月楼中一女琵琶弹得好,他便去听曲了,看到那绝世的棋盘他惊了,听晴丹说这棋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娃下的,他更惊讶。
初见到那个朝气蓬勃的苏年锦时,他是嫉妒的。
体内毒发的时候便会伤及肺腑,咳嗽不已,那年寒冬宫中太医说他熬不过去了。
“有我在,你的将死日期远着呢!”顾延伸着手给她把着脉博,轻轻说着。
有人触碰,佘笙睡眠本就浅,便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是他在把脉,想醒来眼皮子却不听自己使唤地闭了过去。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门口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顾延看着小榻之上的女子动了动身子,便皱了眉头出去道:“何人在我这喧哗?”
“公子,小姐到了用药的时辰。”小兰恭敬地垂着眸子说道,她跟在佘笙身边久了,看人也是学到了几分。
顾延看了她手中的药碗,说道:“将药给我,我来喂她。”
“公子,小姐注重礼仪,您莫要让她在城中难做人,这佘家本家与小姐的关系本就不好。”小兰心头将这话徘徊了许久,还是出了口,她总觉得这位公子不是普通人。
顾延接过药碗,她竟然还有这么忠心的奴婢。
进了门,屋内的佘笙已经醒转过来,三千青丝垂挂在背上,她轻靠在小榻之上,额头之上噙满着冷汗。
顾延忙过去将她方才脱下的披风给她披上,递上盛了药的调羹。
“将药碗给我吧,一勺一勺吃太苦。”佘笙拿出帕子来为自己擦着冷汗。
“还说不是你,这帕子都未曾换过,不过那药水是西域进贡的,要洗掉怕是不容易。”顾延将帕子拿过。
佘笙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将药碗内的药一饮而尽之后,喉咙便有些发痒,气息也急促起来。
“咳咳,咳咳。”终究还是发病了。
顾延忙不迭地拍着她的背脊。
佘笙背一挺,即便身子难受,有外人的触碰她也不由地全身一凛。
顾延察觉到了佘笙的抗拒,手下的动作还是不变。
“请公子自重。咳咳。”佘笙睡了一觉之后力气也是有了的,忙得推开顾延的手。
“我看过医书,替你按穴道能让你好受些。”顾延手按上了她脖颈之后的几个穴道。
果真气喘好了不少。
“你就把我当做大夫即可。”顾延说道。
佘笙瞧着他的手法甚是娴熟,便问道:“你是大夫?”
“久病成良医。”顾延轻声说道,“你且在我这里歇息,切莫再受凉了。”
佘笙将披散着的头发辫成两根粗辫子,说道:“隔壁佘家人今日都看见我进了你这园子,若是在你园内过夜,我这名声还真就不能要了。替我唤来小兰吧!”
顾延看她如此坚持,也只能轻叹一声,将她的婢女唤来。
小兰进来后见佘笙是在小榻之上,暗自一惊,听到她有微微气喘的声音,忙也给她推拿着身上的穴道。
“小姐。”小兰眼眶变红。
佘笙握住她的手道:“我无碍,你且将我带回府吧,我去府内好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