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宁嘉树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安歌笑了一笑。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宁嘉树的心中排在第一位的依然还是他的部队,他的兵。
就算是说得再小心,再回赔不是,可是也不会为了自己改变什么。
如果换作是从前,安歌肯定会想很多。
她记得有一年的过年,宁嘉树也没回来。
那是她和宁嘉树结婚的第一年。
除夕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家里等着,没有消息,没有电话,只有她一个人守着一台电视机看着春晚。
看着屏幕上的演员们载歌载舞,喜笑颜开,她只感到一阵阵的悲伤和落寞。
泪眼朦胧中,《难忘今宵》的歌声想起,窗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腾空而起,在空中绽放成一个个七彩斑斓的花朵,又倏然陨落。
就好像她时候的爱情,盛开绚烂,倏然掉落。
那一年的除夕夜,她是一个人抱着枕头,哭到天亮才睡着的。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宁家的人派了警卫员接她,让她去家里住,安歌不肯回去,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小警卫员也没勉强,给她敬了一个礼就回去了。
那年的春节假期,安歌就是一个人在家里吃方便面度过的,她一个人窝在床上睡了醒,醒了哭,哭哭睡睡,饿了就吃方便面,渴了就喝白开水。
假期结束,她才顶着肿眼泡和乌黑的眼圈,头晕目眩地去少年宫上班。
那时候她还带着两个寒假舞蹈班,一群十来岁的孩子,被家长逼着学来跳舞,根本没有太大的兴趣,一个个在教室里追逐嬉闹。
她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直到几个孩子在打闹中撞向了墙上的大镜子,玻璃碎片划破了孩子们的脸,有一个还差一点点就伤了孩子的眼睛。
安歌这才吓傻了,把孩子送到医院,站在走廊上,她听着孩子的家长的谩骂和领导的训斥,呆若木鸡,胸口疼到麻木。
由于她的工作失误,给单位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家长闹着要索赔,领导要给她处分,任凭所有人找她谈话,她都沉默着一言不发,逆来顺受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后来不怎么,这事就悄无声息地平复了。
家长们也不来闹了,少年宫对她的处分也不了了之。
安歌没去打听,隐隐约约地听说是有人在帮她。
她能猜到是宁家的人出面,可是他们不主动说,她也没去问。
她不知道要向他们说什么,她的家庭和宁家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说起来她是宁嘉树的妻子,却从来没有被宁家人所正式认可过。
安歌事情平复的三个月之后,主动提出了辞职。
她从少年宫辞职,同时搬出了与宁嘉树在部队里分的房子,又过了没多久,她向宁嘉树提出了离婚。
那个时候,她似乎明白了,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即使再努力也等是枉然。
……
“安歌……你在听吗?”宁嘉树更加小心翼翼地问,顿了一顿,又解释说:“我这次真的是不能回去,这边的任务比较重……你不介意吧?”
军事的任务都没有办法说得很详细,好在她自己也是个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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