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说:“她也不是逼我训练,她是着急,前几天拉着我去军区医院找邱主任复诊,又重新拍了片子,邱主任松了口,说我可以慢慢地进行恢复性训练了,她很高兴,今天就赶着宣布了……”她把那天去军区医院复诊的情况大致和江峰说了。
安歌说着烦恼地叹了一口气。
江峰说:“那你的考试怎么办?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了,不会现在就此放弃了吧?圆圆可是等着你一起打申请报名呢……她胆子小不敢一个人报名,想拉着你一块报名,可是现在你这情况……”他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迷茫,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安歌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说:“放弃我是不会放弃的,只是想找一个好办法让刘老师别生气,她对我培养了这么多年,现在舞蹈队正是缺人的时候,我似乎不能在这个时刻拆她的台。”
“拆台?”江峰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你想着咱们舞蹈队,可是咱们队以前可没人想着你,我现在一想起他们把你安排到那个阴暗潮湿的破仓库就特别生气,都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现在缺人了就想起你了,早干嘛去了啊,早怎么就一心一心意地想着要拍马屁呢,是那个女人让整治你,他们就整治你,有谁为你说过一句话了吗?杨立新没说,老刘也没说吧……”
安歌:“……”
是的,刘春华虽然心疼她,但在“发配”到仓库的事情上,还真的没有为她说过一句好话。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为刘春华辩护:“话不能这么说,刘老师是为我打抱不平来着,是我自己说了要服从分配的,既然自己都同意了,现在怨不得别人。”
江峰说:“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什么叫自己愿意服从分配,你自己不好意思说,不给组织添麻烦,他们就可以装聋作哑,丝毫不考虑你的身体状况了,就把你扔到了那个发霉的犄角旮旯里,任你自生自灭?他们说好要为你请的功呢?为你颁发的嘉奖呢?怎么都没影子了?哦,现在知道舞蹈队缺人,那些有权有势干部子弟都不堪重用了,就又想起你了,事情有这么办的嘛。我真的是看不惯他们这种作风。”
他最近情绪不太好,脾气暴躁,说起话来非常冲,完全不似当初那个圆滑自如的江峰。
安歌心中有一点点不好的预感,但并不好直接去问。只是徐徐地道:“峰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现在这样的处境,我真很为难,毕竟我还穿着这身军装,还生活在这个集体中,一切行动听指挥,是咱们的纪律,我不得不听……至于是否为我请功,给不给我嘉奖,我真的不在乎,反正我也不是为了立功和嘉奖去救那个孩子的……只是你……”她的语气微顿,瞧着江峰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最近火气旺盛,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江峰的表情怔了一怔,动了动嘴唇,欲说什么,却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默然摇了摇头。
他不肯说,安歌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却柔声地安慰他说:“放心吧,峰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现在就是得想办法说服刘老师而已。”
江峰侧了脸看了她一眼,说:“她要是不同意你报名呢?要是贾明故意卡着你呢?你又该怎么办?”
安歌沉默了一会说:“那我只好等,等到我退伍转业的那一天了。不过咱们部队有规定,不会让他为所欲为的……”
江峰嗤笑道:“对,我都忘记了你还有宁嘉树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