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嘛……」小竹看了看电视机,又伸出手。
文承再次看向电视机,电视里是一个红顶黑袍的年轻男子。
「怎么又是太医了?」
「就是他嘛,这个人肯定是凶手!」
「你是说这个太医把电视杀了?!」文承这样问。
「电视还活着。」苏濛拱了拱他的手肘。
「你是说这个太医把电视刺伤了?刚刚还说是侍卫呢!」
「不是不是。」小竹摇头,「他们是同一个人啊!」
文承倒吸一口凉气,凑向电视,看着电视里晃动着的碎裂人像。
「哥哥,」小竹挽着他手臂,「你看这个人一会儿换上侍卫服一会儿变成太医,一定是个刺客!」
「啊,又出现了呢。」苏濛指向电视机。
只见镜头已经转向喧闹的集市街道,而那个年轻男子又穿上了布衣,在镜头里一闪而过。
「这个人肯定是凶手!就是他!」小竹撅着嘴。
连文承也不免被妹妹的推理吸引,不过这是宫斗剧吧……哪来的什么凶手啊!
「你这傻孩子!」文承拍了拍小竹的后脑,「这个是传说中的万年配角啊!」
「万年配角?」小竹问。
「就是一直演配角的那种演员啦,当不了明星,于是一直当群众演员,资深的万年配角演技也好,自然看起来面熟了。」
「这样啊……那就放过他了……」小竹吐了吐舌头。
等等?什么叫那就放过他了?!
「问题是电视机坏了啊喂!」
「电视还活着。」苏濛说。
「哥哥,没事啊,电视还能看啊……」小竹拔出千里雪,若无其事地对一片零乱的色彩看了下去,「那个呢,其实听对白也可以脑补出剧情的呢。」
文承只觉得被妹妹和苏濛的反应呆住,她们当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了吗?
「那个呢,哥哥,还有薯片吗?」
回过神来,妹妹已经在受伤的电视前坐定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薯片?!」
「昨天夜里在抽屉里发现的啊,呐呐,还有吗还有吗?」
文承犹豫要不要拍一下脑门,最后决定拍了,他接着在电视机下的柜子里取出两包薯片递给小竹,走到阳台一片茫然地望着夜空。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身旁多了蓝色美人的身影,他决定不再追究这个问题。母亲不怎么看电视,等小竹睡下后就用防尘罩罩上,退租之后就跟房东说是电视不堪寂寞而切腹了,这样的说辞一定是很合理的。
「苏濛,你说为什么明朝的电视剧没有清朝的火?」他问。
夜风吹拂的女孩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指向天空,半信半疑的他缓缓抬起头,接着就在暗红的夜幕下看到了那样的景色。
划破天际的隆隆声响,从西而东的上空出现了四道淡淡的白色裂缝,就像坠落悬崖的雏鹰嘶喊一样,生死边缘的嘶喊有如蚕丝般越缠越粗。
时间是深夜十一点。
「看来军方要行动了?」他问。
这样一来,柳真要推迟视频会议也不出意外了,想必是在和军方争执什么吧。
不不,不对,苏濛指着天空,或许是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只有她能看到的回环!
不管怎样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可全身被堵着的感觉还在啊……
「回环发光了?」
「不,文承。」苏濛像看着遥远的故乡一般看着天空,又双手捂着心口,
「想知道在路上的时候,小竹对我说了什么悄悄话吗?」夜空下的蓝色美人将头发拨到耳后,挽着裙摆朝他微笑。
「说了……什么……」
「她全都想起来了,」苏濛伸手指向皎白的上弦月,「上上次的这个时候。」
大约是抱着妹妹一起被机械犬吞没的回忆吧,可这就是妹妹盯着哥哥的窘迫样子嘻嘻哈哈的理由?
文承落下眉角,苦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向客厅,穿着棒球服的女孩已经趴在地板上睡着了,小嘴微张一起一伏,嘴角还残留着薯片碎屑,左手还依依不舍地伸在黄色的包装袋里。
「哥哥……」女孩带着一丝甜笑喃喃细语。
文承将妹妹抱起走进房间,托着她的背和后脑落到床上,接着背过身去,苏濛为她脱下外套,将被角盖严实。
时间是十一点半。
「苏濛,还有半个小时,我先整理情报,你身体弱,陪她睡一会好了。」
「不,」女孩走过来,从书立和笔筒中取出本子和笔,「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