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连手上也带着手套,没有一寸皮肤露在外头。
神秘的黑袍女人犹豫了一下,开始朝着林雨霖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
原先用于林雨霖医治百姓而筑起的高台,现在已经改造成了祭厉用的厉坛。
无数的百姓簇拥在厉坛周围,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周围商贩叫卖吆喝不断,铜锣皮鼓响声不绝,热闹非凡。
人们的视线都聚集在厉坛之上,在那里有着羊三头、猪三头、米三石,香烛、酒醴、棉帛等各种祭器贡品,香烛青烟袅袅。
随着一阵鞭炮鸣响,祭厉随之开始。
那个神秘的黑袍女人穿过人群靠近厉坛,她的视线在面纱之下搜寻着目标。
对于祭厉她并不关心,她只想要找到自己想找的妹妹——树妖林雨霖。
而这个黑袍女人,正是潜入彭城的幽月公主。
祭厉进行了一阵,周围的百姓陡然欢呼轰动起来,纷纷朝着厉坛上兴奋叫着:
“江舵主!神木大人!”
在百姓的欢呼和叫喊声中,幽月公主抬起头朝着祭坛上望去。
只见到一身盛装的江远和林雨霖走上厉坛,开始致敬行礼,所有百姓纷纷回礼。
幽月公主看到了江远,那个强大的男人,他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朝着自己这边望了一眼微微皱眉。
而林雨霖就站在江远的身后,她瞪着大眼睛欣喜而又激动地望着厉坛下沸腾的人群,脸上开心而又喜悦。
就在幽月公主为被江远发现而担忧的时候,江远却并没有理会人群中的幽月公主,他已经在走祭厉的程序,开始面对着全城百姓高声朗声念诵祭文:
“一月大寒,舵主江远遵奉彭城百姓托付为祭祀本县阖境无祀妖鬼等众事。皇天之下,后土上。无不有人,无不有妖鬼。人鬼之道,幽明虽殊,其理则一。尚念冥冥之中无祀妖鬼,昔为生民,未知何故而殁。
其间有遭兵刃而横伤者,有死于水火盗贼者,有被人取财而逼死者,有被人强夺妻妾而死者,有为猛兽毒虫所害死者,有为天灾流行而疫死者,人为饥饿冻死者,有因战斗而殒身者,有因危急而自缢者,有因墙屋倾颓而压死者,有死后无子孙者。
此等妖鬼,或终于前代,或殁于近世。或兵戈扰攘流移于他乡,或人烟继绝久缺其祭祀。姓名泯没于一时,祀典无闻而不载。
此等妖鬼,死无所依,精魄未散,散结为阴灵。或倚草附木,或作为妖怪。悲号于星月之下,呻吟于风雨之时。无归身,堕沉沦,意悬悬而望祭。兴言及此,怜其惨凄,故敕天下有司,依时享祭。
谨设坛于城中,置备牲醴煮饭,专祭本县阖境无祀妖鬼众灵,其不昧来享此祭。享祭之后,凡我一县境内之民,妖鬼勿害!否则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我必吃汝躯干,节解汝肉,抽汝肺肠!令汝永世不得超生!
昭报如此,尚飨!”
祭文诵毕之后,江远开始上香。
祭厉也开始到达了最高潮,百姓们蜂拥攒动,拥挤的人群之中,使得幽月公主的视线受到阻碍。
纷乱之中,幽月公主看到江远带着林雨霖下来厉坛,他们乘坐马车开始离开。
焦急之下,幽月公主挤出人群,开始朝着马车追寻而去。
大街之上已经越发热闹,鞭炮锣鼓不断响起,街边尽是从各地赶来的商贩摊位。
幽月公主追寻着马车一路前行,最后来到了江府之外。
而在大门之外,韩超和袁贺已经在专门等候。
随着幽月公主的靠近,韩超上前面色不善地说道:
“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幽月公主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倒是爽快地跟着韩超就进入到了江府之中。
穿过廊庑亭台,她来到了大仓库一般的练功房外。韩超在这里止步,伸出手冲着幽月公主往里面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幽月公主驻足望了一阵阴森的练功房,然后毫不回头地走了进去。
在练功房内,江远已经在里面等候。
他让林雨霖在彭城里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就知道一定能够引来幽月公主。他和幽月公主之间的事情,总要解决。
整个练功房里只有江远一人,他负手望着移步进入的幽月公主冷笑道:
“幽月公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咦?你身上的气息......”
江远却是在瞬间察觉出了幽月公主的异样。
这只妖鬼的气息已经十分虚弱,就如同一只普通的妖鬼一般,远远没上一次江远见到她时候强。
甚至江远还隐隐感受到,幽月公主身上的鬼气就要无法凝聚散开一般。
幽月公主在昏暗的房中摘下兜帽取开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清冷的脸庞:
“这就是不吃人的后果,妖鬼一旦吃人之后就不能停止,否则力量会不断降低,越来越虚弱。到了最后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