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她忍不住惊声叫道:
“伯父,你还在吗?”
一想到这里有妖鬼吃过人,吴忧就恐惧得心里发颤,尤其残留的血腥味还如此浓郁。
黑暗中的另一个角落,江远回答道:
“已经丑时了,那个女人也应该完事了。如果她敢不回来......”
吴忧倒是希望女人不要回来,她问道:
“那你会杀了我吗?”
江远说道:
“你猜。”
吴忧不再敢接话,一个人缩着,双耳听着外面的响动。
土屋之外,夜风呼呼直响,马匹鼻哼的声音时而传来。
随着夜深,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也终于从外面传来。
那似乎是一个人的脚步,从遥远的地方逐渐靠近,不急不缓,朝着土屋走来。
吴忧有些紧张害怕:
“是她来了吗?”
“不是。”江远说道,“那个女人走路没有声音的,是另外的人。”
脚步声逐渐靠近,最后在屋外停住,马匹的哼哼声频繁了一些。
“啪!”外头的来客似乎拍了一下马匹,惹得马匹发出一声低沉的马嘶,抖动得没有解开的马车一阵作响。
“有人吗?”
土屋外有人问道,听声音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江远一声不吭。
吴忧于是便也没有回答。
只听外头的人继续说话,似乎自言自语:
“没有人呀......看来这马车也是无主之物了,我就不客气收下带走了!”
说完之后,马匹的嘶鸣越发响亮,似乎来客已经开始准备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
吴忧忍不住有些着急,想要开口。
但是她发现江远依然一声不吭,吴忧也只能继续闭嘴沉默。
过了一阵,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土屋门口,来客竟然试图进入屋内。
吴忧有些紧张,在这深夜之中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一簇火光突然冒出,来客手中竟然握着半截蜡烛。
黄色的光线瞬间充斥满整间屋子,也照亮了屋内的一切。
只见来客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一身皱巴巴的长衫上满是污渍,背上背着一个方形背篓,脚上布鞋也有些破了,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似乎经过长途跋涉。
男子肌肤幽黑,但是棱角线条柔和,眉清目秀。整个人显得纤瘦,气质温润如玉,眉眼之中仿佛时时蕴含笑意,略带几分女相。
他薄而狭长的嘴角翘起,微笑道:
“这大半夜的,二位躲在这里头灯也不点,难道不怕吓到旁......嗯,好重的血腥!”
年轻男子眉头一皱,目光转眼间便转移到了地上那残留的血液上。
江远一直靠墙而坐闭目养神,他缓缓说道: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早早离开吧。”
年轻男子的眼睛在屋内环视,他看到了缩在墙角满脸惊恐的吴忧。
随即男子上前来到吴忧身边放下背篓,随后坐下笑道:
“夜路难行,还请两位容我小歇一阵。”
江远森森一笑,露出白牙:
“想留,那就留下吧。”
真是有意思,又来了一个具备传承之力的人,这里难道真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江远目光炯炯,他并不愿轻易与公族世家子弟动手。
但是如果这个男子在那女鬼返回前还不走,撞破了自己的好事,那么在这荒郊野外,他倒是很想试试自己完全成熟的炎之形态威力。
年轻男子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江远身上,他对吴忧问道:
“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吴忧忍不住远离了这个男子一些,满是戒备地盯着他。
昨夜人贩子想要绑走自己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吴忧并不清楚眼前这人打得什么主意。
她虽然知道江远并非好人,但是起码不是人贩。
年轻男子见得吴忧戒备提防,也毫不在意,他继续说道:
“小妹妹不用害怕,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坏人,尽管和我说。”
说到此处,年轻男子望了不远处的江远一眼。
吴忧听到这话,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冲动。
她想要立刻告诉这个男子,江远是一个凶恶的坏人,让他把自己救出去。
但是她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她对江远实在害怕,这个恶人竟然连妖鬼都打不过他,并且听自己的父亲说他的权势很大,一怒之下自己一家人都保不住。
这些,使得吴忧完全不敢向外人求救。
年轻男子却仿佛在吴忧身上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他盯着吴忧打量一阵,开口说道:
“你身上邪气的味道很浓,经常接触妖鬼才会有这样的情况。我劝你不要再继续了,不然轻则大病,重则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