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改为审讯室的会客大厅内。当初八十三位参与围殴差役的壮民,全都积聚一堂跪在一起。身周是数十千户所的兵丁分立两旁,而张延龄跟牟琬正坐在主审跟副手的位置上。
“当!”
张延龄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呔!堂下何人?因何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噗嗤——”
张延龄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站立的兵丁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引的堂内所有兵丁哄笑起来,就连下方跪倒的八十多个待审的“囚犯”也有不少人肩部抖动,显然也在偷笑,一时间,严肃的审讯室里成了逗乐的场所,惹得张延龄一脸的郁闷。
兵丁们发笑的原因,主要还是在张延龄自己身上,心血来潮的张延龄偏要做一次“县太爷”,学着“县太爷”的样子判一次大案。而且还用黑泥故意涂黑了面庞以示黑脸无情,更搞笑的是张延龄额头上,还扣了一个月牙型的面团,在这个《包公案》还不流行的年代,这种行为艺术,你说逗逼不逗比!
“肃静!肃静!”
张延龄惊堂木连拍数次,这才止住兵丁们的笑声,于是我们张大老爷又开始继续他的审案大业。
“堂下众人,昨日为何在罗府门前杀死府衙差役段三?”
张延龄一句话引起在跪众人大片的喊冤声。
正常一点的是:“大人冤枉啊!不是我们干的!”
话痨一点的:“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我还没看到场中发生了什么,段公差就被人杀了!”
极度冤屈的:“大人,当时我就是个看热闹的!”
“大人……”
……
一时间,审讯大堂就像是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一片。
张延龄没有理会堂下众人的喊冤声,而是看向坐在副审位上的牟琬,只见牟琬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张延龄拿起惊堂木再次用力的敲击起来。
等大堂内再次安静下来,张延龄挥舞着令签将五个人壮氏从人群中单拎出来,其余人则再次关押起来,等着明日跟其他山民一同释放。
张延龄之所以如此扮丑,就是为了让被审讯的众人放松警惕,然后由牟琬在一旁应用几近大成的“微表情肢体语言审讯法”在八十多中找出那几个与众不同的人,果然,在八十多人中有五人的表现与他人不同。
张延龄看着仅剩的五人轻轻一拍惊堂木问道:“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们五人留下来吗?”
堂下五人见到其他人全都离去,却留下他们几个本来就中心不安,突然听到张延龄问话,便更加忐忑起来,彼此之间互相看看全都没有答话。
张延龄又是轻轻一拍惊堂木:“都说说罢,段公差死的时候你们都看到了什么?是谁杀死了段公差?”
五人还是不说话,依旧互相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
张延龄看到几人全都不愿意开口,便把五人全都交给了牟琬,毕竟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才是正理。
很快牟琬便审出结果,五人都交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壮民突然拔刀,然后跳起来将段三杀死,而且昨夜围城的时候,杀死段三的壮民也有前去。
听到这里,张延龄跟牟琬全都大喜,要知道昨夜围城的壮瑶山民,除了十六位“反正”的壮瑶山民,现在全都在押,于是张延龄让五人前去被俘的“乱民”中辨认,可是五人在人群中看了三个来回,仍旧摇摇头。
杀死段三的壮民不在人群中!
难道杀死段三的壮民是“反正”的十个壮民中?
张延龄要是没记错的话,“反正”的十个壮民中,只有一个矮个子,而那个矮个子的壮民正是严公益负责跟踪的壮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