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女人,冥夜便觉得不放心,她总是有本事给他惹事的。
本打算这就回去九天,没想到从镜池出来,便见忘川河旁的彼岸花全都开了。
他记起花开之日便是秋英的生辰,于是又折返回了幽冥宫,去了秋英的汜水阁。
彼时,秋英正在阁内和一个男人饮酒。
冥夜进去时,只见散乱的酒杯落了一地,殷红的酒水沁湿了净白的羽绒雪毯,佳肴水果四散在案几周围,他那个傻侄孙衣衫不整的被按在墙上,挣也挣不脱,打又打不过,羞红了脸,又气又恼的样子。
若是旁人敢这样对他的宝贝侄孙,早被冥夜君一掌劈散了元神。
偏巧这个人是玉帝的小儿子,看在玉帝的面子上,且他又是长辈,不方便出手。
冥夜干咳了两声,拂袖负手,压着秋英的冷叶便被一道仙灵之风掀到了一旁。
秋英见是冥夜站在门口,便翻身起来,整了整散乱的衣衫,正襟跪下,向他磕了个头,“英儿拜见太爷爷。”
冷叶虽然心里头不大开心,但也知道这位冥帝大人是他父君都得罪不起的人,也就乖乖的躬身行了大礼,“冷叶向世伯请安。”
冥夜不怎么理冷叶,只是对秋英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特意回来看看你。说罢,你欲先领赏,还是先领罚?”
“世伯若是指地狱之门一事,此事与阿英无关,是我擅作主张,还望世伯……”
冥夜步入房内,冷淡的双眸不曾看过冷叶一眼,话却是对他讲的,“冷世侄,你的太微师父定教过你,旁人的家事不要妄自多言。”
提到太微,冷叶就不敢再说什么,低下头去,乖乖的站在一旁,拘着礼。
冥夜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与侄孙尚有话要谈,你出去等着吧。”
冷叶点头,瞥眼给秋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乖乖的向冥夜认错求饶,便出去了。
偏偏秋英又是个孤傲高冷的性子,不肯低头,也不肯认错,只是跪在那里,等冥夜走到他面前,他便向冥夜磕了个头,答话道,“英儿有错,愿意领罚,不敢求赏。”
“错在哪里?”冥夜俯视着他的宝贝侄孙,眼眉柔和了许多,语气也轻软了些。
秋英抬起头来,看了冥夜一眼,又垂下头去,“错在不该打开地狱之门。”
冥夜叹了一声,俯身将他拉了起来,“傻孩子,我同你讲过多少次了,你的母亲不在地狱里,你自己也做了上千年的冥府府君,该查的也都查验过,为何还是不肯信呢?”
“……太爷爷,我……我错了。”
“你做得对。”冥夜伸手按住他的肩,“你这孩子,平日里跟个闷葫芦一般,有什么心事委屈都深藏着,做事却又总是四平八稳,太过循规蹈矩,我总是很不放心你。这次你能忤逆规则去开启地狱之门,可见你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且你敢想敢做,敢作敢当,我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