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要不然长此以往,医生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你也真是太天真了,谁让人民医院是这边唯一的一家三甲医院呢,最好的设备最顶级的医务人员都集中在这里,加上现在条件好了,但凡有点疑难杂症小医院不好治的都往这边送。而且既然是疑难杂症了,处理起来都格外的棘手,一台手术经常都能耗上大半天,你说怎么可能空的下来呢?”刘悠悠才实习没多久就已经深受其害,说完就朝林晓微撇撇嘴。
“这样,怪不得我看周老师似乎一直挺忙的。”林晓微说时一脸的受教。
“对啊,他是妇产科的门面担当,人称周一刀,而且加上他那出神入化的刀工,现在很多不是疑难杂症的患者都慕名而来也要他主刀。”
“刀工?”林晓微一脸的不解。
“对啊,在肚子上开刀可是大有讲究了,我目前为止只在视频上观摩过周老师的手术,他的缝补简直称得上是艺术品。你想想,现在的女性越来越有爱美之心,手术伤口全愈后还能穿个露脐装什么的,这要是碰上刀工差的主治医生,伤口愈合后铁定还看得出来。能者多劳嘛,估计上头恨不得周老师能够二十四小时都呆在这里——”
“这么夸张?”林晓微耸耸肩。
“这哪里夸张了?还有那种疑难杂症的,一台手术下来十几个小时,幸好周老师是个男的体能好点,要是换成我当个二助什么的呆在里面,我估计自己铁定扛不住,光是饿这一项都能把我给饿晕了。”刘悠悠无比坦诚的自我评价起来。
“没想到当医生会这么累,我听说周悦景这学期都没有在学校里上课了?”她想起先前问周悦景的回答,一时间颇有感触起来。
“对啊!不过也得看是什么地方的,比如说那种小医院或者社区里的医务工作者就会很轻松,就是在那种地方呆上十几年也不及在大医院里呆个一二年长进。像周老师这种级别的,他光排长队的手术都顾不过来了,哪还有精力去学校里上课。不过按我说,这样其实对周老师的发展并不好,你想啊,每天都在手术室里一台接一台的做手术,哪还有精力去搞科研项目和学术论文,没有这些硬指标做支撑,他这几年内升职基本上就是无望了。”刘悠悠颇为惋惜的点评起来。
“这样。”林晓微听得默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隐隐还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但愿是刘悠悠自以为是的瞎猜而已。
“听我的带教老师和护士长私下说的啊!你也知道大家伙整天都对着病人乏味的很,只能百忙之中找点八卦减轻下工作压力了,按我说,周老师明显就是大家私下谈论的八卦之首啊!”
“没想到周老师这么受欢迎——”林晓微说时心头颇为复杂。
刘悠悠累的够呛,回去后火速洗漱了就睡下了。
而林晓微时隔多年后,这一晚再次难得失眠了。
距离上一次失眠,她还在为高考冲刺,一闭上眼睛就是文史综合什么的。
那时的她满脑海被灌输的都是她爸爸战友的儿子如何从小聪慧过人,如何连跳几级考到国外名校乃至一路攻读博士学位。
也许爸妈只是纯粹的为了给她打气激励她考前冲刺,殊不知潜意识里却是给她额外造成了心理压力。
对她这样从小就资质平平要靠死记硬背才能勉强在年级段里保持靠前的名次,那个被她爸爸形容的超级优秀的天才榜样于她只是个遥远的存在罢了。
她也曾经在失眠的漫漫长夜里想象过那个独自在异国他乡求学的榜样,可是那所有的所有于她都只是个遥远的景象罢了。
然而这次,她一闭上眼睛,都是周悦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凳上,一个人抽着烟来提神的场景。
如此清晰的一帧帧的慢镜头回放着,仿佛她还在拐角后的墙壁那侧,隔着几米之远,偷偷的回望着他,甚至可以望见他笼罩在烟雾下的眼神,深邃而又孤寂。
她想,他应该是真的很累了。
林晓微一直等到天色大亮后才隐有睡意,第二天她醒来时刘悠悠已经去医院了。林晓微一看距离上班只有十来分钟,火速刷牙洗脸后就出门了。
幸好她住的地方和上班的大厦近。
周一例行开会,办公室里统共就那么几个人,主任还在打着官。腔传达了下最近上头的风向,听得大家都是昏昏欲睡的,唯有新人自居的林晓微无比认真的做着笔记。
她去的这家早报和日报虽然一字之差,级别却是相差甚远。A市日报办公室在在招摇的广播电视大楼那边,能够拉到的赞助以及报社的规模都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而反观林晓微现在呆的早报这边,里面几个有资历的老人家还算是事业编制的,每天都是混混日子等着下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