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卫熵看过廉政呈递上来的作战计划,明白攻伐北海郡乃是一招险棋,当然对于廉政而言的。他若是胜了,也许之前朝堂上对于他所有不利的言论都会消失,若是输了那么廉政顶多是丢官免职。
然而,现在朝堂上的环境,若是廉政胜了的话,班师回朝依旧会面对一些问题。或者换句话说,他仍然是党争的受害者。
“卫大将军,此言差矣。廉政战死,众人有朝堂上流言的缘故,但真正杀害他的则是西戎。”高参在辩解着某些事情,“再说,尸骨未寒之际,还是不要讨论这些事情的好,臣恳请陛下,拿出措施,好好奖赏廉政后代。”
“高大人,难道你就不知道人言可畏吗?这四个字,杀人于无形之中!朝堂上的流言,乃至于之前讨论的事情,就如同一张张催命符。廉政大将军原本计划是明年三四月份攻伐北海郡的,如今准备不足,让你们这些人催促着进攻,虽然胜了,却也葬送了我大夏的一员大将!”
卫熵掷声有地的言语,让原本想要开口辩解的一些人,立刻闭上了嘴。事实上,从西凉关放弃,到现在的这么多时间里,廉政率军袭击北海,其中除了八贤王夏淳的建议,更多的压力,则是来自于朝堂上。
与其说是他决定进攻,不如说是朝堂上逼他的。
夏昶听着众人的言语,脸上有些不自然,这一件事上,他也有责任。说实话,他很想亲自做些决定,然而四位参政辅臣的地位,让他无法下这个决定。更何况,他还不到弱冠年龄,依照祖制是不能亲政的。如果提前亲政,那必然会引来百官的阻挠。
“罢了!所有的这些军政大事,都交给卫熵处理吧?包括廉政战死一事。”夏昶有些心累,最近一阶段的事情,让他决断不下来,“高参你协助卫熵吧!”
朝堂上做的什么决定,自然不会很快传入到大夏军中。
北海郡,半个月过去了。秦奕站在城墙上,望着西边黑压压的军队,头皮一阵发麻。他现在是这一支军队的副将了,正主则是牧南风。
“牧将军,你看前方就是西戎的救援大军。以此阵势看的话,足足有上万人。”
秦奕做出了准确的判断,西戎这个时候的到来,恐怕抱着必定要夺取北海郡的决心了。
“所有的准备我们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所做的,就是撤退了。”牧南风同样望着远方,见证了秦奕所说的,“传令下去,叫各处兵马,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把这一座北海郡空城留给他们!”
“是!”
数日之后,西凉关处,欧阳远脸色很是阴沉:“哼!原本大夏副将牧南风,太嚣张了,不光光毁了北海郡囤积下来的十年粮草,更是摧毁了所有的民居!”
“我军的后路断了!”
听到欧阳远所说,一些将军脸色也同样变得阴沉起来。
“他们这不是在攻伐城池,而是在屠城。”
这一则消息,也传到了西戎都城——西碎叶城。
而与之到来的,还有大夏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