洹听了宁绾的话,自嘲的笑了一声,再看一眼宁绾,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理看看李洹的背影,又看看已经走向阮负的宁绾,朝着背后的人一挥手,迈步走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脸上神情个顶个的冰冷,都在为他们的主子抱不平。
宁绾却跟没看到似的,蹲下身子,将阮负从地上扶了起来。
说,“我提醒过你你还要如此想不开,便不是我的错了。自知打不过,以后见了允王爷就绕着走,若是再打起来,我帮不了忙,也不知道允王爷还会不会给你留条生路。”
“啧啧,阿绾绾呐。”阮负顺着宁绾的力道起身,即便疼得龇牙咧嘴,脸上也是一贯吊儿郎当的笑容,他说,“知道你狠,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狠,你说,要是我娶了你,你不高兴了会不会直接给我下毒毒死我?”
宁绾扶起阮负,见李洹一行人已经没了踪影,便也松了手,问一边静静站着的云胜,“嬷嬷回来了?”
云胜上前两步,弯了腰回答,“快四更天的时候被允王爷派人送回来的,嬷嬷病了,正在发烧。因为主子不在宅子里,通消息也不灵便,就自作主张的将嬷嬷留下,请了大夫诊治,喝了几服药后,烧退了,这会儿正睡着。”
宁绾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没想到陈嬷嬷会在回去的途中生病,要是没有遇到李洹,陶柠又傻乎乎的,一门心思只想着快点把陈嬷嬷送回去了好回来交差,说不定陈嬷嬷都挨不到回到宣国。
这样说起来,她还得谢谢李洹。
“听说,允王爷进城之前遇到了好几次必杀,本就分身不暇,又护着嬷嬷,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云胜说着,微微抬眸,小心翼翼察看着宁绾的脸色。
好在,宁绾的脸色变也没有变一下,只是思忖了一下,也没有太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对云胜说,
“允王爷初来长陵国,许是没有多了解,你让葛叔过去看看,顺便带上几株人参过去……让允王爷什么也别想,好好的调养身子。”
“是。”云胜说着,便领着人散开了。
宁绾迈步就要上去台阶,阮负摸了一把后背,道,
“阿绾绾,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就这么把我甩在宅子门口么?我可不是允王爷,你这样对我,我可是要生气的。”
宁绾回头,凝视着阮负,眼中冰冷不已。
“我说过,不要理会我和允王爷之间的事,阮子输,你管得越多,死得越快,若你真想死,不如我们快些成亲,我也好早早守寡,落得个克夫的命,断了所有桃花。”
宁绾这当儿可没有功夫和阮负说笑,阮负也晓得,宁绾和李洹之间合不能合断不能断的状态最是折磨人的,不管是宁绾还是李洹,真要是心里面不舒坦了,都能一刀子要了他的命。
阮负想想李洹那把软剑,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这么势不可挡,他就不要把人头送到李洹跟前了。
他连忙认错,“知道了知道了,是我嘴欠抽。”
宁绾迈步上去台阶,大步走进了宅子。
留下蒹葭扶着阮负进去宅子。
处理伤口的时候,宁绾将昨夜的事情听了大概。韩瑜动了杀心,几次派人截杀李洹,也是,就凭李洹那武功,一次刺杀根本没有多大的作用,但能把李洹强撑那个样子只怕韩瑜也是真心想要杀了李洹。
连李洹都能下了杀心,可见韩瑜真不是个与人纠缠的人,可是恨她甚于恨李洹吧,为什么反而要留着她呢?
“韩瑜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宁绾看着阮负。
蒹葭下手微重,疼得阮负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蒹葭姑娘,我也是肉做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待我?”阮负对蒹葭吼,碍于宁绾在,声音放得很柔,不像责怪,倒像是嗔怪。
却是无视了宁绾的问题,更不会开口回答。
宁绾坐在阮负对面的椅子上,一手拿着茶盖,盖上杯子又拿起,反反复复只是这个动作。
韩瑜要的东西,若说暗示过了的话,应该就是那块玉佩。
韩瑜说,要拿了玉佩证明她的身份,可就算身份没有证明,韩瑜也让她在一众女眷跟前露了面,还让她去了皇宫,住了她母亲曾住过的西殿。
再说了,那天阮升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的玉佩,说不定也是在给她暗示……
所以,韩瑜想要的是她的玉佩,那玉佩代表了什么,还是,里面藏了什么?
韩瑜现在还留着她,是不是意味着韩瑜还不知道玉佩在李南的手里?
宁绾起身,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房间。
蒹葭手中动作一顿,下意识就要迈步跟上。
“我这伤口还没处理好呢。”阮负握住蒹葭手腕,笑眯眯道,“这是阿绾绾的宅子,她在这宅子里会好好的,绝对不会发生一点意外的。”
蒹葭不动声色甩开阮负的手,表情没变,但其中嫌弃显而易见,她说,“阮小公子,小姐之所以和你亲近,不过是为大局着想,你们才认识几天,才见过几回面,其中是否有感情,你恐怕比谁都清楚。小公子也看到了,小姐拒绝人是何等的干脆,你若是不想自讨苦吃,就不要总纠缠着不放。允王爷对小姐的感情,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允王爷今日没有要了你的命,也不过是因为小姐在场,要是小姐不在场,你大可试试看。”
“所以,蒹葭姑娘这是在帮允王爷说话?”阮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说,“可是照我看来,蒹葭姑娘若是真心站在允王爷那边的,方才看着允王爷与阿绾绾闹别扭,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但凡劝上一句,哪怕没用,也不会让我如此的不信。”
蒹葭一脸严肃的说,“这是主子间的事情,我们当奴婢的,哪有说话的份儿。”
“那不就得了。总不能,我也是伺候人的奴婢吧?”阮负反问一句,噎得蒹葭无话可说。
长陵国再不如宣国,像阮负这样的,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蒹葭又有什么立场干涉他们间都是的事。
阮负瞥一眼蒹葭,笑着说,“蒹葭姑娘,你最好好好收敛收敛,我瞧着,你家主子心狠起来真是不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