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长公主清清冷冷的笑了起来,看向李洹的双眼带着十足的嘲讽。
“言念。”她喊了李洹,说,“生长在皇室里的,非我一人,自幼在女人堆里长大,你难道不知道自古帝王多薄情?后宫佳丽三千人,环肥燕瘦,平分秋色,你又怎么知道你不会看上别人?说什么忠贞不渝,非谁不可的话,也得有人信。”
“姑母不信,只是因为姑母从未得到过。姑母不信,只是因为姑母不知情。”李洹看着长公主,眉宇间带了笑意,“姑母,我识文断字是你教的,你忘了,我第一个学会的字是什么字吗?”
就像李洹说的一样,曾经,他是长公主最喜欢的孩子。
长公主善文章,李洹四岁时,便由她做了李洹的启蒙老师。
李洹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唯独在识字上,总也不开窍。
长公主没了办法,不管李洹学不学,都按照每天教一个字的规矩办。
直到有一天,她教到了“绾”字。
稚嫩的孩童带着天真的眼神,看向正在奋笔疾书的她,奶声奶气的问,
“姑母,是君若为我寄玉簪,我便为君绾长发的‘绾’吗?”
她写到尽兴处,丝毫不为四岁的孩童能说出这么一句文绉绉的情话而感到奇怪。
紧接着,孩童又问,“姑母,是不是思官的那个绾?”
“思官的那个绾……”长公主重复着十多年前孩童的那句话,脸上的神情已经不是一个精彩能够形容的。
“那个时候?你那个时候就……就在图谋了?宁绾?思官?”
说到惊讶处,长公主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知道李洹聪明,也知道李洹惯会算计,可她没想到,李洹才四岁就会算计了。
思官,也只有他这样称呼宁绾吧?
“我没有图谋。”李洹一本正经的说,“这不是图谋。”
好吧,这不是图谋。
长公主管不了这是不是图谋,她只知道她脑袋有些疼。
直到到了皇宫,她都觉得她的脑袋有些疼。
进去皇宫,李洹没有和长公主一道。
长公主去找太后,李洹则是去太皇太后的宫里坐了一会儿。
长公主也不觉得奇怪,因为李洹进宫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和她说这么一番话,让她不要打宁绾的主意。
长公主现在是知道宁绾的主意不好打了,可这主意再不好打,也不能不打。
索性一人退一步,退到原点。
长公主不打宁绾的主意,李洹也不打宁绾的主意,还得把唐煜私自回来京城一件事弄成光明正大的,顺便让皇帝解了对唐煜的禁令。
所以,到最后,尽管长公主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忍住了没有把玉佩的事情拿出来说道。
知道事情解决了,宁绾对长公主是感激涕零的,可她不明白长公主硬是要把她留在长公主府不让走是什么意思。
“阿绾尝一下这桂圆糯米羹吧。”如意公主把瓷勺递到宁绾的手里,说,“这是新鲜的桂圆,最新的糯米,两个熬成羹,最是美颜的,味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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