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含糊的答了两声,取下宁绾头上的簪子,着手为宁绾挽了个男子发髻。
宁绾戴好假面,看见铜镜边上的簪子,冷哼了一声。
骂道,“真想把他的手剁了!”
他还以为李洹只是把簪子插回到她发髻上,没想到李洹还把手里那朵海棠花穿在簪子上。
自己拈花惹草,还要连带别人!
蒹葭讶然,这是允王爷做的?
当时院子里除了小姐,白露和世子爷,就只有一个允王爷了。
允王爷摘花,借簪子插到了小姐头上么?
“奴婢瞧着,这花儿挺好看的。”蒹葭笑道。
是真的好看,分明是被簪子穿透了的花朵,可看上去,无论是花瓣还是花蕊,都没有一分损坏。
她刚才还觉得奇怪,被世子爷寻了不快,小姐怎么还有心思摘了花过来戴。
小姐也不是喜欢花花草草的人。
“好看什么!”宁绾皱眉瞪着那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冷声道,“把花儿扔了,有多远扔多远,簪子洗过之后收起来。”
收起来,这就是不打算再用了。
要不是这簪子是母亲留下的,宁绾直接连花带簪子一块儿扔了。
李洹,那可是笑面虎。
逢人就笑,背后藏刀。
一手算盘打得哗啦啦响的高明人。
他肯帮他,不是因为他心善,只能说她现在没得罪他,或者说,是她做的事没有妨碍到他,不然,她小命儿还在不在都未必。
与虎谋皮,迟早得把自己算计进去。
她才不想和这人有过多的牵扯。
“是。”蒹葭答。
宁绾脸色稍缓。
起身换了鞋子。
李洹要猫儿,好啊,她就听他的话儿,亲自去给他选一只猫儿,挠死他算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养。
两人出去屏障,看见突然立在屏障边的白露,都吓得一个恍惚。
蒹葭扶了宁绾一把,嗔怪道,“白露,做什么呢。”
白露手里握着冰块,脸上红肿未消,她看着宁绾,委屈道,
“小姐,您每次出去带的都是蒹葭,奴婢和蒹葭都是一起跟在小姐身边当差的,蒹葭信得,难道奴婢不可信吗?”
不可信的话,她也不会授意蒹葭将她暗中做的事告诉白露了。
之前对付柳如风,不也是她告诉的她要怎么说话的吗?
“怎么连这样的事情也要争上一争,跟个孩子似的。”宁绾笑着挑起白露的下巴,忽而面色阴沉道,“你留在屋里,好好拿冰敷一敷脸,抹上药膏。你且记着,今日所受的委屈,暂且忍着,等到有朝一日,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不管是谁,只要是欺负过她们的,一个都别想逃得过。
白露和蒹葭都看清了宁绾眼中的阴狠。
一个豆蔻女子,该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说的话,软软糯糯的,带着小女儿家娇滴滴的轻柔,这些话,本不该信的。
可她们,却毫不犹豫的信了。
这不是从前的大小姐了。
从前的大小姐不爱说话,不爱笑。
如今的大小姐爱说爱笑。
还,聪明机灵。
今天能让世子爷气青了脸无话可说,明天,谁知道又会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