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云胜退到一边。
对磕头磕得鲜血淋漓的孙嬷嬷说,
“起来吧。”
花嬷嬷,她留着还有用,暂且让她多活一会儿。
花嬷嬷这回起身,却是被吓得能够站稳了,只是冷汗不停的流,已经湿透了后背。
就等蒹葭了。
蒹葭回来时,一手拎着一只木桶,每只木桶里装着大半桶松树油。
宅子原来的主人是做火把谋生的,宅子里还有些没有处理掉的松树油,正巧可以派上用场。
“花嬷嬷带路。”宁绾说。
花嬷嬷连声说是,一点也不敢耽搁的出了房间。
被吓得傻了,鼻子也不好使,闻不出木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心里好奇,也不敢张望,只埋头从木桶边走过。
云胜见蒹葭提得吃力,接过木桶,跟上了宁绾的步子。
蒹葭知是云胜,知道宁绾信得过云胜,便不作多说,默默跟上。
花嬷嬷老老实实的带路,把宁绾三人带着往文成公府的方向领去。
一路上,宁绾不说话,其余三人也不敢说话,便只剩下一片死寂。
夜里的风寒,冷意迎面扑来,刀子似的刮着脸。
宁绾问自己,临死前,为什么要让宁婕救她?
她是有多傻才会认为宁婕会放过她?
就像现在,花嬷嬷求她放过她一样,宁婕既然决意让她死,又怎么会因为她的眼泪和可怜而放过?
棋盘上的棋子,活棋得了自在,也逃不过棋盘,死棋,就是死棋,终难逃一死。
“就是这儿了,二公子在意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花嬷嬷在一间宅子前停下了脚步,说话时,却也不敢抬头看宁绾。
柳如风的私宅,就如花嬷嬷所说的一样,就在文国公府的背后,隔得之近,差不多是一墙之隔。
宅子不大,也不显眼,中规中矩的,看不出哪里好。大概是把好的东西都藏里头了。
宁绾点头示意,云胜拎着两个木桶跃入院中,不一会儿就空手回来。
“可以了,小姐。”他说。
这宅子里面多是红橡木雕刻的墙壁,且只有一根房梁,近两桶松树油,足够了。
火折子一点就能燃成熊熊大火。
火折子?
云胜一呆,他忘了进去找个火折子了。
不知宁绾那里带没带?
看蒹葭神色淡定,该是带了。
花嬷嬷埋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出,隐隐的,她好像猜出了宁绾要做什么。
可她不信宁绾能得手,柳如风最宝贵的就是这间宅子,每夜都会过来看看的。
就是这个时辰了,柳如风就要过来了。
柳如风一来,宁绾和她的两个奴才就死定了。
花嬷嬷这样一想,对宁绾的恐惧少了许多。
她有些不信宁绾能凭空点火了。
她觉得,那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宁绾故弄玄虚。
她用余光看向宁绾,只见宁绾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微微侧转过身子……
她在笑,她笑什么?
花嬷嬷盯着宁绾上扬的嘴角,片刻恍惚。
然后,只听轰的一声,宁绾手里面的树枝燃了,泛着幽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