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对徐世杰一直保持淡漠。徐世杰待杨珍却是体贴入微甜言蜜语,甚至于动手动脚。杨珍虽是反感,看在他是身子原主的份上,克制着没有把他暴揍成猪头。
当然了,以杨珍现在整天躺在床上,稍加动弹都酸痛的小身板,真要动武起来谁是赢家不得而知。在徐世杰偶尔拉拉手摸摸头猝不及防地亲吻时,杨珍心底里不是给他几个大耳光,就是狠狠一个飞腿将他踢出老远,甚至有过将他踏在地上再朝他胸口狠狠补几脚,可是实际上杨珍对于他的冒犯只是一言不发地侧头生气。却不知,被徐世杰看成了默许,看成了撒娇,沾沾自喜娇妻终于被自己感化的同时,言语和行动上都有得寸进尺的趋势。
终于有一天,杨珍忍无可忍发火,虽不能给冒犯她的登徙子以肉体上惩罚,她恶狠狠的喝斥给徐世杰精神沉重的打击,把他贬损成世上最卑鄙无耻下流可恶的小人。
徐世杰懵了。在妻子的眼里,自己真的是个陌生男子,丈夫的温柔体贴在她眼里都是亵渎,是无耻之徙调戏良家女子。
杨妈妈、青莲和翠莲她们吓坏了。
等徐世杰离开后,杨妈妈劝说杨珍:“大奶奶,你不能这样对大爷的。不管怎样,大爷是大奶奶的夫君,是跟你过一辈子的人,你都得敬着顺着。在家靠父母,出嫁靠夫君,要是跟大爷有隔核,就不妙了。”
杨珍懒得跟杨妈妈解释,就是跟她说了她也不理解,只是生硬的说:“你别说了,我心理有数。”
杨妈妈不敢再劝说,偷偷去找徐世杰嘀咕了半天。
徐世杰再来看望杨珍时,一反过去的亲昵,跟杨珍保持三米远的距离,言语客气,举止庄重。杨珍满意,这才符合陌生男女间相处原则。
一天当徐世杰领老大夫来给杨珍诊脉,细心询问杨珍施针后的感觉,杨珍向他说“谢谢你”,他回答说“不用谢”时,杨珍的头脑里冒出一个词:相敬如宾。
曾看过古代的作品,里面有这样的述说“他们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如今看来,写这作品的人纯粹是胡说,要真是夫妻恩爱,自然是肌肤相亲亲密无间,偶尔间斗嘴生气,继而又和好如初;要是夫妻之间讲究以礼相待,互相尊重,这样的夫妻不是情感淡漠,只是因为其他原因维系着夫妻名份,要么就是假夫妻,比如说自己跟徐世杰。
相敬如宾好。
殊不知,贴身侍候的杨妈妈、青莲和翠莲她们因为两个主子间关系,整天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在芙蓉居侍候的人受到感染,都在惴惴不安中度日。
作为一名过客,杨珍管不了那么多,她按时喝药,尽量多进食,多休息,争取早日康复。无聊的时候,逗逗小家伙取乐。
小家伙身为将军府长房嫡出大孙子、都督大人嫡出外孙,他自出生就备受众人关注,在众星捧月般的呵护中长成胖乎乎白嫩嫩的小子。在外带兵打仗的祖父百忙中抽空为小家伙取名“珲”,全名是徐锦珲,小名珲哥儿。
在这无聊透顶的日子里,唯一能让生活带来乐趣的,就是这个珲哥儿了。杨珍喜欢看珲哥儿睡觉,看他双眼轻闭不时砸着小嘴儿的小模样;喜欢看珲哥儿睡醒时小胖手揉搓眼睛,迷糊地睁大眼睛的傻样儿;喜欢看他咧开小嘴儿乐,笑得小嘴儿小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也喜欢他委屈地抽噎着朝自己怀里拱,在自己的怀抱中慢慢进入梦乡的温馨。
珲哥儿满月了。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徐府大摆宴席庆贺嫡长孙满月,听说江都府有身份的人都来庆贺。
一大早,芙蓉居上下人就开始忙碌。
侍候的人使出浑身解数装扮珲哥儿,只是身上穿的短褂,就不同凡响:料子是用细棉布做的,柔软舒适;短褂红得耀眼,显得喜庆,更衬出胖乎乎的小手小脚白嫩如鲜嫩的莲藕,让近距离看他的人只想在上面啃几下;褂子上用金丝银线绣出的图案更是寓意深远,褂子的前面绣有个笑眯眯的大苹果,寓意一生平安顺意,褂子背面绣的是一只顽皮的小猴子骑马奔跑,寓意“马上封侯”。那小手和小脚上系有小铃铛,躺在榻上不安分地挥手蹬脚,小铃铛“叮叮叮”地清响,熬是有趣。
杨珍坐在榻旁,逗手舞足蹈的珲哥儿取乐。
大早就到外院去忙着待客的徐世杰突然回来,兴奋地告诉说,得到确切的消息,都督府的老夫人会率府中女眷前来祝贺。
杨珍不以为然。这身子原主是都督府的掌上明珠,身为母亲的都督府老夫人前来探望外孙,理所当然的嘛。怎么搞得,像贵客临门蓬荜生辉一样。
等屋内只剩下几个心腹时,徐世杰跟杨珍打商量:“珍珍,原以为都督府只几个舅母前来,要是那样的话可以说你身子虚弱要休息为由,拒绝她们探望。岳母她老人家来了,肯定是来芙蓉居看你的。要是,她老人家知道你连她都不认识了,该有多伤心。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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