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一回头,又一次见到了安朝云。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衣,腰间系了根银亮的缎带,头发高高绑了个马尾,用红绳绑了,看起来英姿飒爽。
她走到人群中,背着手,调皮地弯了弯身子,俏生生地笑道:“谁跟我们十里寨最漂亮的小娘子拌嘴啦?好男不跟女斗,有理不在声高、有理不在言多,男子汉,多没出息!”
挽月吊起了眉毛,心道,方才明明是自己声音最大,话最多,她这横插一脚,乍一听像是在帮自己说话,细究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也不知是个嘴笨不会说话的,还是本来就要各打五十大板——谁要她来做裁判了?
众人眼前一亮,那沈茂犹甚,借着话头就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要说漂亮,谁还能比得过朝云姑娘?”
安朝云远远地过来,只知道这人在和挽月斗嘴,倒不知这二人矛盾激烈到如此程度——他这是根本不给秦挽月留半点脸面啊!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说她不如别人漂亮,可谓当众打脸了。
这样一来,安朝云倒是被弄得有些尴尬,只能讪讪道:“哪里,莫要胡说。”
心下倒是窃喜十分。
原本话说到这个份上,哪怕挽月心中再不舒服,也只能自己把气往下咽——沈茂虽然针对的是她,但这话就连指桑骂槐也算不上,人家只是说安朝云漂亮,招谁惹谁了?
这沈茂也不知怎样思量的,见挽月没吱声,竟然得意了起来,一副不依不饶想要痛打落水狗的架势,谄媚地对着安朝云笑了笑,然后冲着挽月歪嘴道:“各花入各眼,旁人觉得怎么样我不知道,在我看来——什么丑货,也能攀龙附凤。”说罢,他又对着安朝云巴结地笑,一脸狐假虎威的神情。
安朝云听着这话味道不对,稍微一想,就明白此人并不是真心夸赞自己,而是借着自己来打压挽月,发泄私愤。虽然心中知晓,但看挽月吃瘪,安朝云心头着实有些隐密的畅快,便只做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来坐山观虎斗。
沈茂此时也是破罐子破摔。先前躲人群里头嘲讽挽月几句,发泄发泄,也就是图一时爽快,没想到挽月看着和善,其实是个不饶人的,竟要他去扛靶子——这不是明摆着要人性命嘛。
好巧不巧此时来了个安朝云,沈茂随着本心,自然而然就利用安朝云的美貌踩挽月一脚,虽说行径略为下乘,却也算是成功扳回一城,叫挽月一口气憋在了胸中发作不得。而他却觉得还不够,闹都闹成这样了,不把挽月气哭,怎么能算大功告成?
姐姐沈薇自从跟了歧王次子林少华,嫁进歧王府,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整个王府的人都看不起她,嫌她出身低、相貌又普通。就连自己在军中,时不时也要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背后议论说是沈家攀了高枝。这也罢了,后来因为一个秦姓的女子,沈薇竟被一纸休书打发回家中,害得全家都抬不起头来!
这一次在十里寨,见到林少歌身旁的秦挽月,又岂会不知道她就是害了姐姐沈薇的人?只是沈茂没心没胆也没能力,不敢动真格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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