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山跟在孙有光身后出了歧王府。
越是战战兢兢,越爱犯错。他竟踩了孙有光的鞋跟。
“明大人——”孙有光阴阳怪气拉长了声音,“你去征兵处,把人遣散了。”
“是…”明崇山松了口气,正要走,想起一事来:“那遣散费…”
孙有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怎么办?
明崇山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听信那个人的话,以赈灾人手不足为借口请了旨调用剿匪军,实则是想拿林少歌“谋逆”的罪证。
结果拿到这样一个烫手山芋。
他跺了跺脚,正好踩中一个泥洼,溅得一双粉底皂靴上星星点点满是泥渍。
再深想一层,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要不是心中忌惮岳父孙有光,不敢冒头抢功劳,此时就不是跟在孙有光身后到这歧王府兴师问罪,而是跑到圣上面前告发林少歌。
后果不堪设想!
歧王是什么人?说是封地藩王,倒不如说是邻国皇帝。歧地政治军事一应自治,反与不反,其实只是称王和称皇的区别。
歧地地形和气候都十分恶劣,要是真反了,大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歧人倒是进退自如,倚仗着自然条件固守,谁也别想攻进去。而歧人若是打出来的话,大昭敞胸露怀,肥美的城镇任其宰割。
歧军进可攻,退可守。
大昭对歧地,历代政策都是极力安抚。每年送钱送粮,买它老实安稳。而歧地也从未有过不臣之意——舒服安稳,有钱有粮拿,又没人管,失心疯了才造反。
歧地在军事上又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北方敌国大金若是进犯大昭腹地,大昭以西的歧军无论是将金军拦腰截断,或是从后方包抄断其后路,都跟玩似的。歧地安稳,就会成为金国挥军南下最大的掣肘。歧地若反,大昭岌岌可危!金国屡次进犯,均不敢真正深入,便是忌惮着歧地。
明崇山汗流浃背。就算林少歌真犯了错,皇帝也只会极力安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断不会得罪了这个歧王的宝贝疙瘩。更不用说这件事就是个“误会”。
这事要是当真往上一捅,不仅得罪了歧王,还得罪了皇帝!
孙有光果然是只老狐狸!知晓此事,第一个反应就是瞒下,找林少歌谈条件。
林少歌…他究竟是只狐狸,还是只绣花草包?罢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讨好孙有光,把这件事了结。
那三千士兵已被派往江东赈灾,一来一回至少三个月……
太坑了!这些纨绔拿银子不当钱使!兵部这冤大头当得实在是糟心!更糟心的是,打发那七千预备役的银子,孙有光是要让他明崇山自掏腰包了。
谁叫他端了个马蜂窝回来!
两万两银子,不是没有,但这钱出不得!这是实实在在的把柄,他明崇山贪墨的把柄!
得想个法子……
明崇山回到府中,夫人孙氏见着他,轻轻抬了抬眼皮以示招呼。
“夫人!要紧事!”
“嗯?”
“李公公悄悄给我带了话,说玉颜可能有孕了!”明崇山硬着头皮扯谎。
可能嘛…到时候不是,孙氏也找不到这个“李公公”说道。唉,最好玉颜争气,真的怀上龙种…
“真的?!”孙氏一跃而起,激动得掉了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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