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匆匆两年多过去,林河年满十八,从法律上来说算是成年人了。
吃过早饭,林国忠哥三,再加上林河,四人开车去了村上给老人拜年。
初二去外婆家,初三出不了门,虽然搬到了城里,可是来拜年的实在太多了,就连以往不怎么走动的远亲,也拎着礼物来拜年,黄春花一个劲念叨,说这些亲戚都是白眼狼。
林河到觉得没什么,世情如此,有什么好生气的。
四个姑姑家是约好了一起来的,全家都来了。
大姑二姑家的表哥表姐都成家立业了,二姑家的表哥苏红军上了个中专,现在在乡政府当干事,天天骑着摩托进村进社为人民服务,听说不想在乡上干了。
表姐苏红梅比林河大一岁,去年中专毕业在省城打工,年底也回来了,据说有人给介绍了一门亲事,男方是临州市的亿万富豪家二公子,亲戚们都很羡慕。
前世林河混的惨,和这些表哥表姐们基本没什么交往。
表姐苏红梅嫁的什么人他到是知道,那个表姐夫林河见过一次,人还不错,反而这个表姐林河有点不太喜欢,实际上姑姑家的表姐表妹没有一个让他看顺眼的。
原因无他,眼皮子太薄,而且还很小气。
下午吃过晚饭,亲戚们都走了。
林国忠才对林河说:“你二姑爹让我问下你认不认识县里能说上话的领导,想把你表哥的工作调到城里来,苏红军不想在乡政府干了。”
林河说:“县里的官我到认识不少,可问题是这种事跟人家说不上话。”
这到是实话,跟自己老爹自然没什么不能说的。
林国忠对外甥的事很上心,说:“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办法到是有,可林河不想为这种事欠人情。
可没等他说话呢,黄春花不乐意了:“林河都说了说不上话,你还让他想啥办法。乡政府有啥不好,一家子都是官迷,往城里调哪有那么容易的。”
林国忠拉着个脸没有吭声,不好在儿子面前和老婆计较。
林河很无语,他对姑姑家的表哥表姐没好感,老妈同样不待见姑姑家的人,可老爹对姐姐家的外甥和外甥女十人上心,总想着自家过好了就得多帮衬一下。
这就是个死结,压根没法解开。
老妈想照顾娘家的亲戚,老爹想照顾林家的亲戚。
谁都没错,唯一难做的是夹在中间的林河。
林河对林家的亲戚没有好感,他不想让老爹为难,可又实在不想帮林家的亲戚,特别是调动工作这种事情,就算他想帮也无能为力,想管也管不了。
初六,外公一家都来了城里。
亲戚都进了城,黄兴平也想让儿子在城里上学,想把家搬到城里,这次来城里一是过年走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家,二是找房子,准备租一院平房。
下午吃过晚饭,黄兰花请大家去一家新开的KTV喝歌。
对于KTV唱歌这种新鲜活动,大家都很好奇,除了外公外婆其他人都去了。
林河本来也要去的,结果正巧赶上有人请他吃饭,不好推辞,就没去唱歌。
请他吃饭的是公安局长周安国,本来是副的,年前局长高升调走了,周安国费了好大劲活动了下,才击败几个竞争对手接了正印,正是义气风发的时候。
公安局长请吃饭,不给面子不行。
提前到了吃饭的地方,林河才发现不只是他和周安国,公安系统来了不少人,大包厢里坐了十几号人,有几个副局长,也有派出所所长和各支队支队长,都是官。
虽然大都是最小的副科,但那也是官。
林河进门的时候,周安国亲自起身到包厢门口迎了下。
虽然已经扶正成了局长,但他一个县公安局长,在几千万的大老板面前,也实在摆不起什么架子,而且毕竟还有点香火情,当初找上林河化缘时,林河什么也没说,就给他解决了交警队两台用车,周安国是真想交好林河,自然要给足林河面子。
包厢里的人见局长都起身相迎,自然不敢坐着,全都起来了。
一番客套和礼让,林河被硬拉到了周安国旁边入座。
周安国椅子稍微斜了下,没有坐到正面。
上次跟周安国吃饭时没喝酒,这次却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饭吃到一半时,周安国带头,几个副局和一众派出所长支队长轮番上来敬酒,只是一轮下来,林河就扛不住了,借口明天要去省城,捂着杯子死活不喝。
周安国哪能放过他,一众公安系统的大老粗找各种理由和借口给他灌。
正疲于应付时,电话响了,是二姨黄梅花打来的。
“林河,出事了,你爹被人打了。”
林河当时就一个激灵,酒瞬间醒了大半,起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