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高廷军团的退役士兵。
唐轩从天堑城逃出来之后,打算经由斐尼瀚港口的海上航路,先去圣泽尔城,之后再穿越圣泽尔城西北面的莫达尔沙漠,去北炎帝国。
所以,他找到了晏鼠。
因为唐横的关系,唐轩与晏鼠认识多年,是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
卢卡斯城的失守,让这片区域一片混乱,所以,唐轩的通缉令暂时还没有从天堑城传到这里。
但为了能够最快地获得上船的机会,唐轩自愿成为了海龙会的背棺人。
当然,他此时的名字不叫唐轩,而是晏平安。
背棺者的队伍一靠近关卡位置,晏鼠便看见了唐轩。
他挤开人群,来到队伍前面,眼神中透着暖意,笑着问唐轩道:“兄弟,还撑得住吗?只要过了这一关,你就自由了。”
唐轩微笑道:“鼠哥,我命硬,还死不了。”
两人还没说上两句话,在一旁走过来的押棺使者已经不耐烦地朝他们呵斥道:“不要和背棺人说话。”
晏鼠眼中闪过无奈的神情,只能唯唯诺诺地应承着。虽然他是斐尼瀚港口的中级执事,职位不低,但只是一个普通武者,而这六名押棺使者,全部都是魂武者。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要靠实力说话的。
为首的押棺使者名叫贝亚特,他长相粗豪,满头金发,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凶悍残忍的光芒。贝亚特是圣泽尔城海龙总会押棺使者第七小队的小队长,本身的修为已达淬体系的九星魂武徒。
副队长叫胡不归,面色灰白,相貌阴鸷,是淬体系的六星魂武徒。
其余的四名魂武者,魂体都是淬体系属性的,修为等级都在魂武者的两星至四星不等。
为了这次的押棺任务,海龙会居然一次就出动了六名魂武者,可见此次装在锁魂石棺中的十具魂尸价值不菲。
他们此次登上的运输船叫“诺曼号”,是海龙会的一艘小型海船,满载人数大约在两千人左右。
来到“诺曼号”的船舷前,胡不归走在前头,在他身旁随行的魂武者手指轻轻一动,指尖便爆出一道极为霸道的魂力,这道魂力如同海面飙起的狂风一样,非常粗暴地将舷梯上的难民都震得飞了出去,清出了一条通道。
背棺者队伍沿着这条通道开始登船。
随着“咚”“咚”“咚”的脚踩甲板的声音,十名背棺者上到了甲板。
胡不归掀开身旁一个巨大箱子的顶盖,只见里面盛满了魔狼的血肉,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魔狼通常是指修炼出魂力的巨型野狼,这些野狼在狼族中的地位相当于魂武者在人族中的地位。它们的血肉可以极大地补充人的魂力以及体力,当然,这些血肉价格是极为昂贵的。
唐轩排在第一位,他来到了胡不归的身前。
胡不归看了他一眼,问道:“晏平安,在这三天以来,这是你第几次领取魔兽血食了?”
“第三次!”自从唐轩背起肩上的这具石棺后,他一共吃过两次魔兽血肉。
“身体感觉如何?”胡不归继续问。
“很好。”唐轩用手摸了摸肩膀上流淌着的鲜血,平淡地道。
胡不归不再言语,从箱子里拿出一条巨大的狼腿,递给唐轩。
唐轩用手接过,直接就把狼腿肉放在嘴里大口地撕咬起来,他已经饿了一整天了,背镇魂石棺的体力消耗极大,让他就象一块被榨干了水的海绵一样,非常虚弱。
唐轩随着一名押棺使者来到“诺曼号”的一个底舱。
这个底舱是一个几乎密闭的空间,平时主要用来关押俘虏以及犯了事的船员,除了一个离舱底很高的通气舷窗之外,仅有一条舷梯从甲板上直通下来。
船舱里面潮湿、窒闷、阴冷。
十副镇魂石棺,仅有唐轩一人带着他的石棺来到这个单独的船舱。
唐轩回头问押棺使者道:“为什么我一个人要被单独关押?”。
押棺使者冷冷地回答道:“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问!”
这时,甲板上传来了即将启航的号角声,护棺使者对唐轩道:“躺棺的规矩,你懂的!所以,不要闹事,不要偷懒,我们随时会来抽查,一旦发现你离开石棺,后果……你知道的。”
唐轩眼神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押棺使者冷哼一声,他身形一闪,人已经上到甲板,随着铁舱门嘭地关上,船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唐轩将背上的锁魂石棺轻轻地杵在地上,但并没有将它从自己的背上解下来。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背棺者不能让石棺离开自己的身体,哪怕片刻都不可以。所以就算睡觉,他们也只能躺在棺材上睡,这就是所谓的躺棺。
接连数十天的长途跋涉,让唐轩疲累到了极点,他闭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
这时,船体动了起来,甲板上传来了水手们的大吼:“起锚了!”
“终于要启航前往圣泽尔城了!”唐轩喃喃地道,然后他背靠着石棺,安心地睡了起来,不一会,就传来了他轻轻的鼾声。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之下,唐轩都绝对不是一个会紧张到睡不着觉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轩忽然被一阵狂笑惊醒,他猛地乍醒,挺直腰杆,睁眼四顾,但映入眼帘的只有舷窗外透进来的清冷月光,耳际中听到的只有海浪涛声。
但那一阵狂笑依然清晰得就象有人在他的耳边吼叫一般。
唐轩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脊椎直透而上,这种诡异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你是……无魂者!我找了……三百年,终于……让我找到了。”
“哈……哈哈……”笑声和话语都是断断续续的,仿佛一口气接不上来,就马上要断掉似的,而且笑声里没有一丝愉悦的感觉,里面尽是沧桑与痛苦。
……
笑声如同穿心的利箭一样让唐轩痛苦不堪。
……
唐轩昏了过去。
过了很久,他霍地从睡梦中乍醒,抹着一头的冷汗,他觉得自己的头痛得象要裂开似的。
他喃喃地道:“啊,原来是梦!”
此时,他觉得背部贴着的石棺,愈发地冰寒与阴冷。